劉徹聽得眉目微凝,墨眸劃過厭煩的光芒。
當然這份厭煩是對陳阿嬌的,當他垂眸看向衛子夫時,眼中又充滿了溫柔和憐惜。
對衛子夫的憐惜每多一分,對她的厭惡就會增多一分。
納蘭有詩深深明白這個道理,但她並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她也不需要獲得劉徹的喜愛。
不知是不是她天生冷情,她對陳阿嬌與劉徹之間的恩怨糾葛並沒有太大感觸,甚至是有些不讚同。
陳阿嬌對劉徹可謂是付出了所有,可劉徹對陳阿嬌卻是利用居多,付出的真心也許有,但絕對不多。
她一向認為女人應該愛惜自己,為了一個男人糟蹋自己都是不值得的。
更何況她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她的出現隻不過是為了完成某個任務而已。
她出聲道“妾是皇後,衛氏不過是連妃妾都算不上的宮婢,衛氏初次見妾就言語多有不敬,妾不過問責一二罷了,陛下又沒有親眼目睹妾欺辱衛氏,何必如此篤定是妾的過錯?”
劉徹輕嗤一聲,沉聲說道“誰人不知你陳阿嬌跋扈,何須朕親眼所見?”
說著,他低頭柔和地看了一眼懷中攬著的衛子夫。
“何況子夫她柔弱善良,必不會對你不敬。兩者相較之下,誰是誰非,一目了然。”
他的語氣篤定,認定了是她的錯。
聞言,納蘭有詩看了劉徹懷中低著頭看不清神情的衛子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這個衛氏看著柔弱不假,但她怎麼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既然如此,那衛氏以後也不必出現在本宮眼前了,免得本宮跋扈,傷著了柔弱的她。”
她說出的話語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涼意,涼得有些幽怨和傷感。
劉徹的心猝不及防地揪了一下,沒來由地感到有些不適,下意識抬眼看向不遠處的陳阿嬌。
女人烏發紅唇,眸光泠泠若山尖上的那一抹初雪,低首垂眸之間,透著一股淺淡若無的無聲哀怨,白皙的麵頰上泛著淡淡的薄粉,紅潤的唇瓣飽滿誘人。
恍然間,他覺得陳阿嬌冷淡的神情下散發著一種逼人的魅人豔色。
他不禁晃了晃心神,竟有種舍不得移開目光的感覺。
直到身旁的衛子夫嬌弱地低咳出聲時,他才猛然察覺到,他居然盯著這個自己不喜的皇後出了神。
他下意識想掩飾自己剛才的行徑,便開口道“皇後也不必如此,子夫她並非你想的那樣,她……”
劉徹的話還未說完,納蘭有詩眸光微冷,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陛下不必再說了,妾都明白了,隻是妾有些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說完,她就朝劉徹施了一禮,就告退了。
徒留殿內的兩人,神情複雜地看著納蘭有詩離開的背影。
轉身離開的納蘭有詩眉眼輕揚,紅唇微微勾起,如花的麵容上泛著冰冷的豔色。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有哪裡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