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今天的這份寧靜很快就被不速之客的聲音打破了
“嗬嗬,西門宗主,今日竟有那閒情雅致在這看風景哈?雖然也不知道那冷冷清清的一片白色有什麼好看的……”
西門隻是用餘光瞟了一眼突然降臨的提線貓,並未轉身麵向來訪的“客人”。
他那本來柔和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
“有什麼命令就快說。”
提線貓毫不在意對方話裡的不耐煩。它大大落落地湊了過去,一手玩弄著宗主帽上垂落下來的流蘇,另一手親切地拍了拍西門的手臂,道
“有幾隻自稱是星羅班的小貓,跑到眼宗的地界來搗亂。傀儡師大人有令,讓你,抓住他們。”
話音剛落,西門便乾脆利落地轉身離它遠了些,又冷冷地拋下了這麼一句話
“哼,這有何難?”
點點冰晶乘著寒風從窗外飛了進來,西門感受著這股淡淡的寒意,眼神變得深邃悠長。
作為看守者的雪魔兄弟消失了,那冰牢的封印,也該被解除了吧。
“事情,變得麻煩了啊。”
西門的自言自語並未被提線貓聽漏了去,後者也不管眼前的貓是什麼想法,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照例地警告了對方一句
“再麻煩也得辦。否則的話,我就讓更多的混沌進入眼宗。”
西門頓了頓,回答道
“這不用你說,我自有安排。”
他的目光掃到那洋洋灑灑飄落的六出冰花,折扇一開,掩蓋了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意。
那笑容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又隨著一聲歎息淡了去
“唉,你還是出來了。”
……
甩開星羅班追擊的瞳瞳目標明確地衝進了雪睛城內,第一秒便和他朝思慕想的貓撞上了目光。
此時的西門披著一件暖和的帶帽鬥篷,絲毫沒有宗主的模樣,也不知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瞳瞳掏出棍棒,並不打算和闊彆多年的怨敵寒暄一句,隻想狠狠地揍一頓這個背叛者。
被記恨著的貓正對著他的怒視,不躲不避,似笑非笑地站在那兒。
“上。”
隨著西門一聲令下,被控製的貓民們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瞳瞳看到這陣勢,心裡不禁一驚。
這家夥,竟然讓無辜的民眾來攔我?!
他急忙躲開了村民們的攻擊,轉身往後退去,卻發現已經被團團圍住,退無可退,隻能硬著頭皮和他們周旋起來。
普通貓的攻擊毫無章法,卻十分有勁。村民們揮舞著掃帚和擀麵杖朝他襲來,可瞳瞳隻是躲開他們的揮打,他並不願傷害這些本就無辜的民眾。
“你竟然……!”這是他出了冰牢的第一句話。
可惜他還沒批評完西門此等過分的指示,就被偷襲的棒槌止住了話頭。
村民們的攻擊接二連三地襲來,瞳瞳乾脆也不再執著於躲避,生氣地握緊棍棒,開始反擊。
他留了手,但目標精準明確,一個接一個地打飛擋在西門身前的貓。
於是,在白糖他們來到這裡時,眼前隻有一地的狼藉和三三兩兩不省人事的貓民。
已經被怒意衝昏頭腦的瞳瞳並未在意外來者的出現,他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阻攔他的村民,下一個鐵山靠便直直打在了西門的背上。
而正當他衝過去準備質問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時,白糖的正義鈴攔住了他的去路。
“凶犯,趕快束手就擒吧!”
曈曈仗著自己的瞳術和引以為傲的體術,並未將星羅班的小貓們放在眼裡。
但敵方的數量優勢還是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曈曈踢走了白糖,又來了個武崧,還得應付飛來的石塊和稀稀拉拉射過來的冰箭。
眼見著西門被他們扶起帶走,曈曈心一急便趕忙追了過去,被武崧和大飛逮著機會,竟是硬生生地將他關在了石球中。
等到他脫身而出時,西門和那五隻小貓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
“可惡!”
曈曈泄憤似地踢了一腳身下的石塊,在傾瀉過怒火後,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現在他最需要做的便是恢複精力,以便更好地處理之後可能會遇到的麻煩事。
西門絕對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或許背叛他成為新任宗主便是他一開始就設下的局,否則眼宗怎麼可能直接歸降於黯,他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成為彆人的傀儡?!
西門身為宗主不可能離開這個雪睛城,而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找。
……
阿晴離得西門最近,便不動聲色地開始觀察起這位眼宗宗主聲淚俱下的模樣,又偷摸地從對方的演技中挑毛病。
情感流露過於誇張,眼淚也止得太快,話題一轉向,故事便十分乾脆地流了出來,瞎編不帶一點兒猶豫。
好在那一雙表露哀傷的眼睛十分地真情實意,也不知是不是把當初麵對曈曈的心情放在這兒使了。
白糖他們聽得很認真,為故事裡凶犯的罪惡行為感到憤憤不平,也因他們的行動最終造成曈曈的釋放而感到慚愧和尷尬。
他們心有靈犀地打算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裡。
不過阿晴倒是覺得,曈曈更早出來,眼宗得到解放的一天也會更早出現。
畢竟,在曾經的預言裡,他本就是眼宗的希望呀!
隻可惜,關於這一路的劇情,她並沒有想到如何將結局改變得更好的方法,隻能順著西門的心願走下去,直至天眼台。
到那時,她再發揮自己的力量,讓大夥能夠更快地淨化眼宗吧。
星羅班的小貓們很快就敲定好了捉拿曈曈的方法。
誘餌白糖被放出了門,武崧則為其他同伴分配好了任務後,便趕忙向西門告彆,前往預訂地點。
阿晴在出門前,轉頭看向安穩端坐的西門,眯著眼睛朝他笑著說道
“外麵會比較危險,您可千萬不要出門哦!”
後者溫柔地笑了笑“好,我一定不會出門的。”
兩隻心懷秘密的貓被關上的房門隔了開。
西門臉上的微笑瞬間淡了去,他眼眸微垂,臉色沉重,眉宇間浮起些許憂慮之色,心底卻隱隱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接下來的安排……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他搖了搖腦袋,起了身。
隻要曈曈沒事就好,其他的,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