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玉看了一眼涼亭內的情況，除了被人完全占據的軟榻，就隻有一張矮凳可以坐，她也沒有嫌棄，直接撩起衣袍坐下。
接著她又毫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對麵倚著軟榻麵朝涼亭外的師以淼默默看著，然後變換了個姿勢，側躺著麵對她。
衛明玉大大方方的看了他一眼，視線在那挺起的肚子停留了一會兒，眼神有些複雜。
師以淼注意到了，語氣篤定道“是你的。”
正準備端起茶杯喝茶的衛明玉差點沒把杯子甩出去，驚呼道“怎麼可能？”
他們可是有兩三年沒見麵了，而且也沒有……
等等！
衛明玉擰著眉，仔細搜尋原主記憶，驀地她仿佛想起了什麼，神色一震。
“這……但是也不可能懷這麼久？”
師以淼摸了摸肚子，神色溫柔，“一般人十月懷胎，但我師承苗疆，有一種蠱蟲可延緩胎兒發育。”
衛明玉默然，不知道怎麼接話。
當年他們情難自禁，沒想到幾天後衛明玉出使他國遭遇刺殺，這一分彆就是永恒。
得知消息的師以淼傷心欲絕，準備自絕跟她共赴黃泉，誰知他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他欣喜若狂，但因體質原因導致這胎不穩，想要生下來隻能精心養護。
然那時候登上皇位的衛琴萱為了拉攏丞相一脈，下旨讓他進宮。
彆無他法，師以淼隻好入宮，為了留下衛明玉最後的血脈他用苗疆秘術溫養胎兒。
巫蠱傷身，師以淼就算能把胎兒生下來，自己也活不過三年。
師以淼凝視朝思暮想的少女，在心裡一點點描繪她的容貌，幾年來惶恐不安的情緒得到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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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健康，要感受一下嗎？”
他發出邀請。
衛明玉無聲歎息，她把矮凳移到軟榻旁，抬手按住師以淼的手腕。
果然，他身體氣息微弱，千瘡百孔，隻有胎兒還在頑強的生長。
師以淼見少女皺著眉，有些小心翼翼的回握她的手指，語氣似邀功道“我沒有讓她碰我，宮裡多的是想爭寵的人，我用了蠱蟲她分不清侍寢的是誰……”
“你快死了。”
少女抬眼看他，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實話實說。
師以淼沒有接話，他捧起鳳袍的一角給她看，“你看，這件衣服我原想著做你鳳君時穿的，繡了很久很久，後來放在箱底都快忘了，今天終於可以穿出來給你看一眼。”
衛明玉垂眸不語，視線內青年的手指微微蜷起，不像他外表表現的那張平靜。
“以後有的是時間。”
半晌，她收斂好情緒笑著開口。
飽含深意的話讓師以淼一怔，他不由得握緊少女的手指，神色有些茫然。
衛明玉縱容他的動作，心念一動，無色無形的靈氣自兩人交握的雙手蔓延，一點點修補他破敗的身體。
等靈氣探索到胎兒時，衛明玉又想歎氣了。
受蠱蟲蘊養的胎兒身體先天就帶著毒素，一開始可能看著沒事，越長大身體孱弱。
她之前感受到的古怪就是蠱蟲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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