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紅雪沒有猶豫,祭出咒印,一道空間就此被分隔,將大長老和她框在其中。
大長老也沒想到會這麼巧,更沒有想到紅雪會二話不說直接出手,一時驚怒,端起咒印,凝滯了紅雪即將要分隔的空間。
因為他知道,一旦讓紅雪將空間分隔出去,王庭太一未必會管他們之間的戰鬥,但是隻要還留在王庭,王庭太一就必須製止。
因為他們二人的交戰,勢必引發天道的注意,到時候,這裡所有的生靈都會受到波及。
大長老苟且偷生活了這麼久,對危機的感知和處理方式絕無僅有,否則也不可能在天道的圍剿下活這麼久。
果然,就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王庭太一的聲音傳來,“你們不論有什麼恩怨,不要在我王庭交手。”
聲音雖不大,卻讓兩個人同時覺得心驚,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到過這種從境界上的絕對壓迫了。
紅雪雖不滿,一時也隻能停手。
二人不得已同行去去往找太一的路上時,大長老悄聲道“他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何至於如此賣命?”
紅雪當然知道他想做什麼,無非就是勸她倒戈,她冷笑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大長老疑惑“你想要超脫,我想要複活神靈,我們的目的雖不同,但敵人卻隻有一個,都需要直麵天道,你又為會覺得道不同呢?
倘若你要和我說善惡,這就更簡單了,我知道你在世上輪回萬千次,其中許多分身都是十惡不赦,據我所知,第一名門山腳下一座城池,婦人名為金蓮,就是你的分身之一,她殺夫偷情,十惡不赦,似你這樣的人,也會說善惡嗎?”
紅雪仍舊冷笑,“你說的對,我的分身在世上的確犯下許多孽障,但我從未逃避過這些責任,如你剛才說的分身,我最終不僅分身死去,我還平白賠了四十年道行。
不過有件事你說的不錯,於我這種人來說,世上沒有什麼善惡,一切都是因果。
但,這件事涉及李塵,這就不分善惡,隻是親疏。”、
大長老意外地看紅雪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忽然笑了一聲,“我明白了!”
紅雪皺眉,“明白什麼?”
大長老帶著看透事實的調侃和諷刺,說出終於讓紅雪變了臉色的話來,“你可知道,我當年將他奪來,除了改造經脈,還曾抽離他的三魂,他對於男女之情,一生都不會有半分的感覺!”
紅雪終於明白,為什麼許多年下來,無論程芷安、秋風還是張倩,都不能讓李塵有半分感念,他或許感動,但都隻當做是普通的人情!
大長老的話,還沒說完。
······
······
“事到如今,我並不怕告訴你。
當年我選擇他,不過是一時興起,隻因我要找一個世上最普通的人作為軀殼。
既然是軀殼,當然不能有任何痕跡,因此,他的父母本就是洞中世界毫無修行一農夫。
我將其帶走的時候,那一對兒夫婦便已死在我的手裡。
之後,我將他的魂魄抽出來,細分千萬縷,去除一切有可能影響他修行的因素,其中之一就是男女之情!”
紅雪勃然變色,對眼前這個老東西的殺意從來沒有這麼洶湧過。
大長老仍舊在放聲狂笑“你們曾以為他天賦出眾,所以將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卻沒有想到,他的天賦是我將古往今來幾億人一股腦兒塞進軀殼梳理的緣故。
你們以為他生來能夠修行一切血脈秘術,最後卻發現也是我刻意為之,也是借了彆人的天賦。
你們以為他有一腔熱血勇往直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長老幾乎笑得彎下腰去,“你們怎麼知道,那也是我當初創造他可以營造出來的性格!”
紅雪瞧著他,一直沒有出聲,但心頭忽有刺痛,隻因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李塵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該多麼痛苦?!”
但,大長老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們一個個都說,因為他才會有今日的轉變,說什麼脊梁,說什麼希望。
他這個人,就連性格都是我可以灌輸的,何其可悲?”
他本想說你們何其可悲?
到了嘴邊,他卻大笑,“何其可笑?”
紅雪麵上隻是平靜,眼睛仇恨地盯著他,但心裡,忽地落下淚來,疼得就像滴血!
就在這時。
王庭深處傳來王庭太一的聲音,他在催促,“你們到底有什麼事,就儘快過來!”
二人加快腳步。
但大長老仍舊低聲嘲諷,“你們比他更可悲,因為你們一生,都在衝一個我創造出來的”
“彆說了!”
大長老的話忽然被打斷,但這次不是紅雪說的,而是王庭太一,“再說下去我都想殺了你。”
大長老至此沒有再說話。
他隻是在心裡腹誹,“不是說並不會在我們之間做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