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住嘴,你們一個都少不了!”張純指著周圍百姓大罵,回頭瞪著沮授,大喝道“我隻知道忠於朝廷,奉旨辦事,你若再敢囉嗦,法不容情。”
沮授雙目微凜,掃視著一眾官差,問道“你可知道國家稅收如何使用?”
張純怒道“當然是為陛下所用,你再囉嗦,我可要動手了。”
“誰敢!”麹義已經帶著護衛守在門口,他在武威的時候就沒少被這些官員盤剝,見此情形,已經目露殺機。
沮授對眾人大聲說道“稅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國家收稅,是為治理家邦,百姓納稅,是為求生活安樂!如今盜賊肆虐,百姓不寧,爾等為官,不能討賊,敢問一句,土地荒蕪,入不敷出,我們繳稅,又有何用?”
“對,不交稅,堅決不交!”
“先把黑山賊軍滅了,再來收稅!”
“還要加稅?這不是逼老子上黑山嗎?”
“對,上黑山,殺狗官!”
……
張純見犯了眾怒,頓時有些慌張,指著沮授抖抖索索大罵道“好你個膽大刁民,你……你一派胡言,妖言惑眾!膽敢抗旨,出此大逆不道之言,還不快將此賊與我拿下?”
趙縣令趕忙勸道“國相,百姓激憤,今日恐怕難了此事,還是改日再來吧?”
“放屁!”張純臉色漲紅,指著甄家言道“今日收不了甄家的稅,我誓不為人!”
沮授冷笑道“張國相,且不說聖旨如何,你私自加稅,便是欺君,又縱容賊人在境內肆虐,乃是瀆職,不知這兩樣罪名加起來,閣下的腦袋還能不能保得住?”
“你……你敢?”張純大驚,沮授這句話可是切中要害。
沮授向無極縣令施禮道“趙縣令,張國相今日所為,你也見到了,中山國有如此國相,不知討賊,卻來逼反百姓,實乃此地百姓之不幸也!你身為父母官,就該與百姓休戚與共,何不與我一同上報王刺史,請他呈報洛陽,將此無用之人早日懲治,如此方能保中山境內安寧。”
“這,下官……”趙縣令一愣,頓時有些心動。
他也是中山國人,對張純買官本就不滿,再見他一年多無所作為,開口便私自加了幾十倍的稅錢,簡直比那些山中賊人還要可惡。
“趙縣令,你敢抗命麼?”張純見勢不妙,厲聲大喝道“本相命你先將此狂徒拿下,還不動手?”
趙縣令看了一眼沮授,又看看甄家大院,終於歎了口氣,向張純抱拳道“國相要拿人,還是調兵馬來合適,本官屬下這些差役,隻能稽查巡視,實在無能為力。”
張純徹底慌了手腳“你敢抗命?”
“衙中還有公務未了,下官告辭了!”趙縣令卻不顧他的咆哮,轉身就走。
那些差役都是本地招募,甄家對無極百姓多有照顧,人人感恩,近來又幫忙剿賊,誰也彆想和甄家作對,更何況剛才聽到張純說要加稅,他們自己家到時候也少不了,此時見縣令一走,全都跟著走了。
“好,好……很好,你等著,你給我等著!”張純見勢不妙,指著沮授咬牙切齒,帶著幾名屬下也趕緊離去。
圍觀的百姓一片歡呼,有人偷偷拿起石塊木棍砸去,張純幾人狼狽打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