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萬就是十億,劉和腦子一片混亂,一時想不出這後麵有多少個零。
愣了半晌之後,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看向程昱“先生,可有對策?”
“我?恕屬下無能,”程昱搖頭,苦澀一笑,“或許……問問田元皓?”
“元皓太過剛直,此事還是不要問他!”劉和無力地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思索片刻之後,起身說道“我去找盧公,他或許有辦法。”
盧植並不是傳統的經學大師,他在商業方麵也頗有研究,這一點從教導劉平就能看出來。
而且這件事鬨得這麼嚴重,劉和不敢去找劉虞,肯定會惹來一頓臭罵,還不能解決問題,現在能指望的也隻有稍微能變通的老丈人了。
讓程昱等人立刻聯係甄堯和張世平他們,這幾日內儘快將糧食拋售出來,壓低糧價,另外命韓當加強巡邏,以防有人鬨事。
匆匆安排完之後,劉和馬上趕往北新城,盧植和鄭玄他們都安排在學宮居中,也是為了避免被這件事影響,此時的北新城也十分熱鬨。
馬不停蹄趕到住所,卻見盧植和鄭玄正陪著一位麵容消瘦的儒雅老者,這人五十來歲,卻已經須發儘白,比差不多年齡的盧植看起來倉邁許多。
“哎呀,賢婿來得正好,快來拜見蔡中郎。”不等劉和回話,盧植倒先開了口。
蔡邕終於及時趕來了,劉和一怔,上前施禮“晚輩久聞蔡公大名,特請陛下赦免先生,到學宮著書,先生一路勞頓,不會怪罪晚輩吧?”
蔡邕撫須一笑,頷首道“君侯乃大義之人,此舉乃千秋功業,老朽該謝君侯才是。”
劉和連稱不敢,雖然心急如焚,卻不得不和蔡邕寒暄幾句,原來蔡邕避亂江東,就在張家隱休,這次跟著張家的商隊一起來到涿縣。
盧植畢竟是久經世故的人,很快便看出劉和心不在焉,便問道“伯興,我看你神色焦急,莫非有什麼事找我?”
“我確實又是找嶽父,隻是……”
“但說無妨!”盧植一擺手,笑道“此二位比我見識廣博,你有什麼難解之事,當眾說出來便是。”
這兩人一個是他的師弟,一個是他的摯交,盧植根本不當外人,以為劉和又要做什麼給他長臉的事情,提出來大家一起討論也好。
“呃,咳咳……”劉和尷尬一笑,“說出來嶽父大人可不要生氣。”
“這是什麼話?”盧植畢竟是領兵之人,性情豪爽,不滿道“我與你既有翁婿之情,也有師徒之誼,都是一家人,何必見外?”
劉和又看了看儒雅沉穩的鄭玄和蔡邕,當著當今大漢士林三巨頭,將在範陽收糧之事簡要說了一遍。
話音才落,盧植便站起來,指著劉和大罵道“混賬東西,你你你……你這是自掘墳墓。”
“這這這,這如何使得?”鄭玄抖抖索索,歎道“將軍少有英名,天下稱頌,此舉豈非失信於人?”
蔡邕與劉和不算相熟,吃驚地看著他,忽然長歎一口氣,搖頭道“此舉無異於火中取栗,然驚動陛下,隻恐是惹火燒身呐!”
“滾,你給我滾,我沒你這樣的女婿!”盧植麵色漲紅,大罵不已,伸手就要打人。
“嶽父,你一定要幫我啊!”劉和知道盧植生氣,更多還是因為他沒有在好友麵前長臉,縮著脖子求饒“嶽父若不救,小婿真無路可走了。”
“哼,你惹誰不好,偏偏惹了他……”盧植怒哼一聲,偏過頭去。
錢可是硬貨,沒有就是沒有,這事他一時也難有對策。
“師傅,盧世叔,在下……有計,或許可化解此事。”
就在此時,忽然蔡邕身後一位年輕人站出來,向盧植和劉和施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