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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劍氣湧現,一道門戶憑空而出,易凡從中走出,踉蹌幾步,旋即‘轟隆’一聲,居然硬生生砸出一個大坑。
“怎麼回事?”
易凡搖搖晃晃地爬起身,隻往前一腳,又是一個大坑,身子再次跌倒。
一個時辰後,半坐山峰坑坑窪窪,易凡緊緊鎖住血氣,化作七尺身高,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如此走了十幾裡路,終於不再摔倒,但也不敢肆意放開血氣,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踏出大坑。
原來,陰府濁氣沉重,垂落地麵後,就連地麵也堅硬無比,而陽世之中,可沒有濁氣,哪怕再堅硬的石頭,也經不起易凡輕輕一磕。
忽地,易凡眼睛一撇,就見一個頗大的黑影,鬼鬼祟祟的躲在不遠窺探,雙眼一瞪“你那慫貨,怎地,不認識老子啦?”
黑影身子一顫,後腿一夾,差點尿出來,俯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走出,鼻子聞了聞,疑惑的望著易凡,卻不敢上前。
“過來。”
易凡沒好氣的道“十幾年不見,皮癢癢不是?”
這黑影,正是黑虎,沒想到十幾年過去,這家夥還在此徘徊等候。
再次見易凡,氣息大變,好似凶獸,周遭戾氣好似凝結如實,實在不敢相認。
黑虎猶豫再三,好是腆著腦袋,走了過來,就要湊過去親近。
“讓開。”
易凡一驚,下意思的一推,黑虎一個悲鳴,‘啪’的一聲,甩出七八丈遠,撞碎幾顆大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委屈的咆哮了聲。
“好了好了,老子有些控製不住力氣,你暫時彆靠近就行。”
易凡沒好氣的翻了翻眼皮,哼哼的道“咋就感覺,在這陽世之中,就這麼逼慫呢?”
短短百餘裡,硬是被他走了半個月,如小童學步,一步一步,控製力道左右平衡,如此磨煉一番,才堪勘適應。
吐了口氣,遙遙的看著山下一片小平原,那座零散的小集市,還如十幾年一般,沒有變化。
……
門庭如新,表麵塗了一層油漆,淡淡發光,再看周遭,地麵平坦,用上好的石料鋪地,院子也擴大了不少。
輕輕敲門,不一會就聽離間傳來聲音。
“誰呀?”
‘吱呀’著,大門打開,一個滿頭銀發的婦人疑惑的往外看,見了易凡,先是一愣,接著眼睛一紅,理也不理,轉身就走。
易凡訕訕一笑,跟了上去,進了門就見老婦人,提著一根棍子,迎頭就打“讓你一走就是十幾年,打死你個不孝的東西,省的我們操心。”
棍子落下,砰砰作響,如此十幾下後,老婦人才氣喘的丟下,眼睛一瞪“跪下。”
易凡噗通跪下,狠狠磕著頭“娘,兒子回來了。”
離間聽到動靜的易父,小跑著出來,見了易凡,身子一顫,扶在牆上,好半響才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爹,兒子回來了。”
……
修士是沒有過年這一說法的,哪怕隻是普通的煉精化氣的修士,也能活一百五十年。
至於煉氣化神的修士,四百年不成問題,更彆說上境高修。
如若每年都要操辦一場,那豈不是煩死?
但二老卻執意操辦,托人才外麵帶來一些紙張蠟燭,大年晚上,在院子裡燒起火堆,把竹子丟進去,‘啪啪啪’作響。
熱熱鬨鬨,一桌飯菜,二老坐在上首,不時給已經亭亭玉立的平安夾菜“多吃點,看你瘦的,以後找不到婆家。”
平安一撇嘴,想要反駁,忽地見易凡麵色一沉,立即憋了回去,老老實實的埋頭吃飯。
“你也多吃點,一走就是十幾年,要不是平安這丫頭,說你沒事,我們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
“好了,大過年的,彆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易父搖了搖頭,往易凡杯子裡填了酒“我爺倆喝一杯。”
易凡立即拿起酒杯,站起身,恭恭敬敬的道“爹,我敬您。”
“嗯。”
易父露出滿臉皺紋的笑容,和易凡碰了個杯子,抿了口放下酒杯,看著滿桌子酒菜,歎道“想你小的時候,我和你娘也沒什麼東西給你,就連過年也不過幾兩肉和一條魚,哪想現在,頓頓吃肉吃魚。”
見易凡不說話,頓了頓,道“我和你娘都老了,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也不求你彆的,隻想你安安穩穩,給我們生個兒孫,給易家傳宗接代,彆讓我和你娘見了列祖列宗,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