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杵著法杖,麵色隱怒,緩緩走來,身後跟著一個低眉順眼的光頭,不是希宣讚又是何人?
到了近處,法海一指白蛇,對希宣讚道“你且再看看,你家娘子是何等麵目。”
希宣讚緩緩抬起頭,看向浪頭上的千丈白蛇,滿麵複雜,眼中痛苦又驚恐,最終閉眼跪下。
法海微微點頭,從衣袖中拿捏出一根大香,手指一彈,就燃起渺渺輕煙。
口中道“希宣讚,你可願意入我佛門,去六根,常伴青燈?”
希宣讚沉默,低頭不語。
法海冷哼一聲“那蛇妖,不過利用你度過劫難,要知人妖殊途,難成正果,更何況像她這樣的大妖,豈會對你一個區區凡人動心?”
希宣讚渾身一顫,痛苦的埋頭凝泣“弟子,弟子……”
千丈白蛇穩住身子,一聲怒吼“法海,你敢……”
接著身子一晃,化作一白衣女子,雙眼微紅,滾下點點淚花,看向希宣讚“相公,我雖是千年蛇妖,但你我之間,卻是真情之意,不曾作假啊。”
法海冷目一掃,打斷白蛇的話,喝道“孽畜,你這般犯下滔天大惡,引大水衝擊江岸,殘害千萬生靈,此等罪孽,你還有什麼話說?”
白衣女子不理,隻是定定看向希宣讚“千年前,我不過是山中小蛇,略有靈性,但無甚神通法力,被獵人捉拿,是你救我於水火,自此常伴左右,看你長大成人又結婚生子,直至老死家中。
為報答你恩情,拘你魂魄,為你梳理魂身,再助你投胎成人,如此千百年,千轉百回,不離不棄,此等情義,豈是作假?”
希宣讚抬起頭,張張嘴,就要說話,被法海擋在身前,法杖輕輕磕在頭上“癡兒,妖孽的話你也信?她不過度過劫難,利用你罷了。”
希宣讚又低下頭,渾身顫抖。
白衣女子大笑,麵色一冷,淒厲的道“不錯,我確實是想借助相公你之手,度過劫難,但也何曾不是想,與你真正結為連理?”
“詭辯,既然你拘人魂魄,千年之久,為何偏偏要等到此世,才肯降下身軀,與他結為連理?”
白衣女子神色一凝,滿眼複雜,卻說不說話,而法海大笑“癡兒,你可明白了?”
希宣讚久久不語,猛然磕頭“弟子,弟子願意。”
“好,好好。”
法海大喜,手中大香一抖,落在希宣讚頭頂,青煙冒出,就是一個戒疤。
“六根淨去,塵緣已了,既然歸我佛門,就得守我佛門戒律,你可知道。”
“弟子知道。”
法海微微點頭,神色威言,雙目金光閃動,口出如雷“一戒不得殺生。”
戒疤渾圓而成,而白衣女子渾身一顫,上前幾步,虛抓而來“相公……”
法海卻不理,大香再次點下“二戒不偷盜。”
“三戒不。”
“四戒不妄語。”
……
八戒而成,序列規矩,一個小和尚,就在眼前,再次磕頭道“請師傅受號。”
法海點點頭,就要受號時,忽地手一抖,大香落下,偏頭一看,就見白衣女子失魂落魄,氣機極其混亂,時而迸發出無邊妖氣。
麵色大變“孽畜,還不收斂心神,不然千年修為,毀於一旦。”
白衣女子淒厲一笑“千年修為?算計千年,一場空果,談何修行?”
“不可。”
法海袈裟一抖,迸發出漫天佛光,隱隱一座千丈佛陀顯露,堪勘鎮壓住白衣女子,麵色前所未有的嚴肅“白蛇,貧僧阻你修行,不過是圓我心結,你不過是失去一次機會,但修行不斷,道基穩固,劫難耐你不和。”
白衣女子冷冽一笑“禿驢,你這般害怕我散去功法,是怕我師父扭了你腦袋吧?”
法海麵色鐵青,冷哼一聲“你我恩怨已了,貧僧念你修行不易,還不收神。”
白衣女子卻不理他,隻定定看向做了和尚的希宣讚,喃喃的道“相公,你可知,我有了你骨肉啊。”
聲音雖小,但震得法海渾身發顫,更讓希宣讚猛然抬頭,不敢置信。
……
易凡駕著滾滾黑雲,一路而來,兩岸山林毀於一旦,儘是河澤,無數生靈在其中掙紮,心中鬱氣越發難平。
數百裡之遙,片刻就到,遠遠地就看一白衣女子失魂落魄的站在浪頭,一身慌亂至極的妖氣肆意側漏。
直接導致江水傾瀉而下,本來苟且生存的金山生靈,瞬間化作泡魚,不知死傷多少。
“去你娘的,老子砍了你。”
易凡麵目猙獰,重劍一斬,身子瞬間蹦出,攜帶者滾滾黑雲,直撲而來。
“哪裡來的混賬?”
佛光一閃,與易凡碰撞,頓時炸出無數金花,結果隻阻擋片刻,就是一劍落下。
“不可。”
法海麵色大變,奈何自身實力,大半鎮壓白蛇,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雙目欲裂,口中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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