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是有些眼力的,其中一個劍修,沉思片刻後,立即驅動劍光,帶著身後弟子來到近處,作稽道“可是代全子師兄當麵?”
易凡瞥了他一眼,懶洋洋的道“你是何人?”
道人也不生氣,一笑道“化劍一脈代克山,見過師兄,前些日子代玄師兄從陰府回來,卻有說起過代全子師兄。”
代玄?
易凡眼睛一亮,道“代玄師兄回來了?”
“幾年前就回山了,此時正在閉關,為衝擊上境作準備。”
代克山笑著,瞧了眼易凡,道“師兄,來煉劍穀取劍?”
易凡聽代玄閉關,頓時失去興趣,在陰府闖蕩的十數年,最開始就是與代玄幾位師兄弟一起,結下了不小的情義。
臉色稍緩,但也不想多說,隻敷衍道“也算是吧。”
“這煉劍穀法劍,隨著劍潮遊離虛空,日出而出,日落而歸,怕是要等候一些時辰。”
見易凡沒有說話,知趣的一笑,拱手道“代全子師兄,以後有時間,去我那坐坐,沒甚他物,但酒水卻多。”
說著,帶著弟子遠去。
半響後,見離著挺遠,就有弟子問“師傅,這代全子師叔,怎值得您如此結交?”
自家師傅,弟子們最明白,雖不至於眼高於頂,但也是代字輩中出類拔萃的,一般人可入不了他法眼。
代克山微微一笑,卻不回答,境界不到,說了他們也不明白,何須多做解釋?
普通弟子以為的陰府,是大危險,而對於像他這樣的劍修,陰府卻是大機緣。
蜀山鎮壓的陰府,有著大能鎮壓,千裡之內,毫無危險,偶有妖魔,也不過是漏網之魚,不成氣候,真正考驗本事的,卻是出了防線之外的區域。
陰府深處,怪異無數,妖魔強橫,可不是防線之內能比,他也曾嘗試跨過防線,但也不過出了百餘裡,和那些縱橫千裡萬裡之輩,根本沒得比。
易凡能和代玄一起,闖蕩陰府深處,自是有一番本事,不然也不會讓代玄回來就打聽消息,這般重視,豈是簡單交情?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的就是他們這群弟子,到了他們這般境界,看的不再是簡單利益,那些所謂的家族、寒門,在他們看來,簡直可笑至極。
到了陰府深處,你不指望同門幫襯,你還能指望妖魔仁慈不成?
易凡不知道代克山的計較,依靠在黑雲上,百無聊賴的等著太陽下山。
終於,隨著最後一縷陽光收斂,天地間立即一震,一道浩瀚無邊的劍潮,從虛空中鑽出,接著遊離而來,其內蹦出密密麻麻的劍光,猶如萬鳥歸巢,震蕩出響徹天地的劍鳴。
此般景象,哪怕是易凡,也為之震撼,在這般天地偉力麵前,隻覺得自己太過渺小,哪怕稍微動彈一下,都會被劍氣撕裂。
這,就是蜀山萬年來的底蘊,也是鎮壓陰府的根本。
好半響,萬劍歸巢後,本來安靜無物的煉劍穀,漫山遍野都是法劍,好似雜草,閃爍著絲絲靈光,暴虐無比的劍氣肆意噴發,猶如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易凡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氣,身子一晃,駕馭著黑雲直落而下,頓時迎來各色劍氣。
有戾氣十足的殺劍,有速度極快的極劍,有分劍無數的化劍,不一而足,各自都有醞釀的劍意。
但這種劍意,太過龐雜,不適合領悟,隻能憑借自身劍意,去撬動挑撥其中的法劍,最終得到承認。
手一抬,重劍躍入手中,立即劈過去,斬破重重劍氣,一路向前。
前進十餘裡,站定身子,瞧著周圍渾濁的劍氣,點點頭道“這裡正合適,再往前怕那丫頭壓不住。”
不錯,他今天過來,是打算易為平安擇取一柄上好法劍,自己有了重劍,也不屑於再換。
世崇道人也從未提過,讓他來選劍,一名真正的劍修,如果連自己的劍都不信,哪怕給他一柄再強的法劍,也是枉然。
當然,不是說煉劍穀的法劍不好,畢竟積累萬載,法劍早就超脫一定境界,一旦被承認,對修行的好處,十分巨大。
但這般機緣,千年以來,罕有人遇到,偶爾也有一些煉氣化神的劍修過來轉轉,大抵不過是碰碰運氣。
來得最多的,自是煉精化氣的小劍修,在長輩們的看護下,在山中探尋。
說不定有一番機緣呢?
此時易凡卻顧不得那麼多,門內大比再過一月就要舉行,讓這丫頭過來碰運氣,還不如自己強行製造一番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