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了一下,然後上前一步“秦白雪我告訴你,五陰村的秘密,早就守不住了,你知道範琳琳跟易安安嗎,他們死了,他們的死,外界已經知道了,我告訴你,不出三日,外麵的人,一定會找到裡麵來的。
說實話,我還真希望到時候你沒有死,因為那樣我就可以讓外麵的人看看了,看看你這個秦白雪,作為一個大學指導員,做出了怎樣的喪心病狂的事情,讓染西風看看。他的媽媽,是個怎麼樣的惡魔!“
我的匕首,在秦白雪的臉上劃過,她的臉上全是鮮血,原本可怖的容貌都看不清了。
她搖頭,說不要,不斷的求我,說不要這樣,不要告訴染西風。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想在染西風麵前扮演慈母,真是可笑。
我冷笑一聲,將匕首丟在了地上,站開。
“既然你說不要,那我把選擇給你,你自己了斷,我就不會告訴染西風任何事情,他隻會覺得你死了,如果你還想活著,我保證,秦白雪,後果一定比你想象的要精彩。”
我不是嚇唬秦白雪,我覺得這件事情,易安安的爸爸不會善罷甘休的,即便不是因為易安安,而是因為聞言之,聞言之的那兩個孩子,他也一定會,想辦法進來的。
到時候,這個地方的秘密,是無論如何都會被曝光的。
我嘴角勾起,還真的是,很期待那天呢!
“沒看出來,丫頭長大了。”
那邊,秦白雪哆哆嗦嗦的拿起了匕首,溫言歡覺得無趣,走到了我身邊,輕笑著說了一句。
我沒說話,夠了勾唇,不否認。
是的,我也感覺到了,我的心,正在一點點的,變成堅硬的石頭,因為在這個地方,我經曆了那麼多。我看到了那麼多我曾經認為的就是真理的人間真情世間真理在我麵前崩塌掉,我如果再不學著點,隻怕會在這個地方,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吧。
但是好在,還有兩天,我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五陰村,我想不到我走了之後這裡會發生什麼,但是我想起了穩壓值跟我說過的話,她說,五陰村的事情,沒有結局,隻要我走了,就永遠永遠,不要再回來。
既然不要再回來,那就要把事情處理完了。再走。
那便,秦白雪手裡捏著的匕首,已經舉到了脖子前麵。
她看著我,隻有一隻眼睛能看,另外一隻眼睛,正在涓涓的往外冒著血水。
“周雯漁,我輸了。”
她喉嚨嘶啞,說出了這句話,我微微勾唇,對她這句話不予置否。
是的,她是輸了,她以前壓迫我,打我,罵我,她一直是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我麵前的,但是現在,她跪在我的麵前,跟我說她輸了。
她可能才意識到,自己輸得有多徹底了吧!
我沒說話。
她繼續“西風是個好孩子,我希望你,不要把對我的仇恨轉移到他身上,我一直對不起他,從小,我就沒有儘到一個母親的責任,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他,如果你們能夠有機會出去,你就告訴他,我死了,我沒有臉出去。見那些學生的家長。”
死掉的學生,現在隻有三個了。
陸雲,易安安,範琳琳。
這三個人,到底說起來,算是因果報應了吧。
我覺得。
“我要對你說一句,謝謝,也要說一句,對不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秦白雪在這個時候,渾身上下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股子囂張的戾氣。
她說完之後,將那匕首,狠狠的刺進了自己的喉嚨裡麵,
鮮血迸濺出來,溫言歡一把將我摟過去。用他的鬥篷給我遮住了本來要迸濺到我身上的血液。
我注意到了,鮮血濺到他的鬥篷上的時候,幾乎是一瞬間的,血跡就像是被吞噬了一樣的,消失不見了。
那邊,秦白雪刺穿了喉嚨,掙紮了沒三兩下就掉氣了。
掉氣之後的秦白雪,屍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最後竟然成為了一堆白骨。
就這樣的蜷縮在了沈嘉舅舅的墳頭上。
這個時候,原本黑壓壓的山頭上麵,有月光出來了,淡淡的月光,白沙一樣的那個照在樹林裡,所有的東西,都籠罩上了一層白色的光暈。本來可怖的山林夜色,在這一刻,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我看著溫言歡,在在我以為事情都處理完了的時候。
“你怎麼會在這兒呀?”
這是我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因為第一次問的時候,他沒有回答我。
“女人的叫聲太吵,我睡不著,就過來處理掉她。”
這是溫言歡的回答,簡短,我哦了一聲,想著他聽力這麼好,心裡有些好笑。
“走吧。”
溫言歡走在我前麵,扭過頭來看我。
我點了點頭,往前走的時候,卻被他叫住了。
“等等。”
我本來走在前麵的。被他這麼一叫,停下了腳步,卻見他將自己的鬥篷披風解開脫了下來,走到我麵前“是我給你穿還是你自己穿?”
我看著他遞到我麵前來的鬥篷大衣,又看著他僅僅的隻穿了一件裡衣,有些不好意思,說這不太好吧。
主要是,我怕覃渡知道呀,覃渡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現在淩晨兩點,陰陽交替,你這小身板兒下山,肯定會染上一些不該染上的東西,穿上,我又沒有彆的意思。”
溫言歡這麼說,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了想,為了自己的生命健康,穿著一次,也沒啥吧,大不了後期跟進覃渡解釋一下。
我這樣想著,也沒啥顧忌了,接過了溫言歡的衣服就穿上。
這一路下山,還算是平坦,沒出啥問題,也沒遇到啥不該遇到的東西。
溫言歡一直把我送到了我住的院子的門口,然後我把披風還給了他,他才轉身離開。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溶溶的夜色裡的時候,我心裡感歎了一句。為什麼世界上的好男人,都是鬼呢!
覃渡也是,溫言歡也是。
“周雯漁同學,你終於回來啦!”
就在我推開院子門走進去的時候,院子裡衝出來一道身影把我給抱住了。
是韓斐,她抱住我的時候,差點沒給我哭一個。
我見到她情緒這麼激動,以為是沈嘉出了啥問題,結果她說沈嘉沒啥,已經被她放在我床上休息了。
“既然沈嘉沒事兒,你哭啥?”
不得不說,我對於女人跟女人之間的友情這種事情,是有點遲鈍的,就跟我跟覃渡之間的愛情一樣,我覺得。這種東西,我沒經曆過,我說不準,是個什麼樣子。
所以,我奇怪韓斐為啥要抱著我哭。
“雯漁,我擔心你呀,我回來了就好後悔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在那,那時候我就在想,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一起才行的,我不該丟下你在那個地方,還好你回來了,要是你回不來,我會一輩子愧疚死的!”
韓斐一邊說一邊哭,我安慰了她幾句,覺得這姑娘真好玩兒,沒繼續說啥,就上樓了。
上樓的時候,我注意到了我房間邊上原來是秦白雪住的房間,微微的停了一下腳步,但是,也隻是看了一眼那個空蕩蕩的房間,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韓斐跟在我身後,沒有開口問秦白雪的事。不過我既然完好的回來了,我覺得她估計也能猜到一點秦白雪的事情吧。
房間裡的燈光,讓在黑暗裡呆了一晚上的我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房間裡麵,沈嘉正躺在我的床上,一臉安詳的在睡覺,其實是昏迷。我走過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呼吸還很正常,心裡就放心了一下。
韓斐跟在我身後,跟我說,覺得其實自己大伯來的時候,可能就是已經做好要救活沈嘉的打算的。
我沒說話,默認了她這句話。
第一眼見到韓斐大伯的時候,我就覺得好這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滿著死人的氣息,那個時候,我想,他大概是在我們之前去看了沈嘉的吧,他肯定吧自己的生魂,在之前就都度給了沈嘉一些。
“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去想了。沈嘉還活著,就很好。”
一命換一命,雖然很殘忍,但是不得不說,是很公平的。
韓斐點了點頭,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抹了一下眼角,哭了。
我想到了什麼,從我衣兜裡拿出來了一把鑰匙,問韓斐“棺材鋪,三八行,是啥意思?你知道不?”
其實我一開始問這句話的嘶吼,是沒以為韓斐會知道,壓根就沒指望能從韓斐的嘴裡聽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隻是單純的,想要跟她討論討論而已。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韓斐一看我手裡的鑰匙,眼睛立刻就亮了。
“雯漁,我大伯把這個鑰匙交給你了呀!”
看來,是認識這個鑰匙的。
我點頭,她急忙說“那我大伯,是要任你做他徒弟了!”
韓斐很激動,說這句話的時候,就隻差抓著我的手跳起來了。
我啊了一聲,一愣。
啥意思,叫我做他的徒弟,但是他已經死了,我做什麼徒弟?
“我大伯是做棺材生意的,他做棺材,不是跟外麵進貨。而是自己打棺材賣,你知道什麼叫打棺材嗎?”韓斐歪著頭問我。
我一咧嘴一搖頭,我他媽的知道就才怪了。
而且大概是韓斐的話語裡麵的信息太多了,我一時間,真有點反應過不過來。
“你慢慢跟我說,慢慢跟我說是咋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