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凝朝他走了幾步。
“如果我那天不攔著你,你現在已經死了;如果我不反擊齊瑤兒,身敗名裂的就是我;如果我不用苦肉計,我早就成了我那繼母的藥下鬼……如果我不爭不搶,我會死無全屍!”
但是蕭嶼啊,你可知道,我這樣不擇手段的人,在千萬句謊言中就沒有一絲真心嗎?
後麵這句話,許清凝沒有說出口。
如果她還是十五歲之前的許清凝,或許能鼓起勇氣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但她已經不是了。她隻能以玩笑的口吻讓他不當回事。
因為她知道蕭嶼這樣的人最厭惡什麼。
離近了,蕭嶼能聞到許清凝身上的玉蘭香,但他腦子裡所有的旖旎已經被她的話衝散了。
他好心相勸,誰知她如此倔?
就硬是要一條路往前走,不撞南牆不回頭嗎?
“許清凝,你若執意如此,我也管不了,生死由命吧!”
蕭嶼丟下這句話,推開門走了。
…
深夜的冷風從門外灌進來,吹得許清凝有些瑟瑟發抖。
她抱著雙膝蹲在角落裡,心窩裡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委屈。
也不知過了多久,寧安進來,看到他家郡主還蹲在地上,他擔心她著涼了。
“郡主,你怎麼坐在地上?奴才扶你起來。”
許清凝雙腿已經麻木了,差點摔了一跤。
“我還沒問你,你為何會隨身帶刀?”
寧安“奴才最近在練武,想做一個更強大的人。”
許清凝“練武挺好的,你還小,來得及。”
不像她這具身體,現在要想學武也沒什麼用了。
寧安像是在辯駁“奴才已經十二歲了,不小。”
許清凝笑笑沒有說話,她把蕭嶼給的藥放在枕頭下麵,打算睡了。
……
這夜,蕭嶼悶悶不樂地回到忠義候府。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反正就是不高興。
房間裡的五彩鸚鵡見主人回來了,立刻撲騰亂叫。
“將軍回來啦!”
“將軍回來啦!”
蕭嶼覺得十分聒噪,他後悔把這隻鸚鵡帶回家了,掌風掃過,將它趕回了籠子裡。
謝成從門外進來,不由調侃“將軍何必同隻鳥生氣?”
他穿一身灰白色道袍,頭發有些淩亂,像是趕了好幾天的路。
蕭嶼瞥了他一眼“看你的臉色,事情想必是辦好了。”
謝成“平陽郡主給的地址果然沒錯,他們就藏身在那,我去的及時,已經解決好了。看來你這一千兩黃金花的值啊!”
不提平陽郡主還好,一提她,蕭嶼心裡更不舒坦了。他本想勸她不要趟渾水,卻做了無用功。既然她一心尋死,與他有何關係?
“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她。”
謝成“?”
他不在的這幾天裡,發生了什麼?
“行,不提。那我問你,獵場行刺一事,和你有關係嗎?”
蕭嶼眼眸暗了暗,“沒有。”
“沒有就好。”謝成長歎一聲,“你要知道,我們籌劃了那麼多年,現在時機未到,可不能自亂陣腳。”
蕭嶼沒有說話。
謝成又說“對了,我剛打探到一個消息,皇帝馬上要給太子選妃了。”
“太子已過弱冠之年,選妃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那你倒是猜猜,太子妃會是誰?”
蕭嶼想了一下,“論家世論身份,應該會是蘇相的女兒。”
皇帝當年登基的時候,年紀尚小,一直是由太後垂簾聽政,他算是飽受母族攝政之苦,所以給太子選妃,一定不會選權勢太重的人,但要是一點權勢都沒有,也不配。
蘇丞相是文官,兩朝元老肱骨大臣,在百姓裡聲望不錯,而且他沒有兵權,就算成了國丈,也對新帝造成不了大威脅。
他的嫡長女蘇湄雪,在京城素有第一才女之稱,端莊得體、落落大方。
這樣算來,蘇湄雪就是最適合的。
謝成“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但我剛剛得到的那一份名單裡,除了蘇湄雪,還有一個人,也挺適合的。”
蕭嶼“誰?”
謝成笑笑不說話。
蕭嶼最討厭說話賣關子的人了,“謝成,你和我打什麼謎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