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凝啊,你真容易讓人恨你。”
許清凝嘴角弧度不變,依舊保持著適當的笑容。
她真怕自己克製不住就撲過去了。
殘餘的理智在反複提醒她,她根本不配。
身負血海深仇的魔鬼,配不上光風霽月的將軍。
“那就恨我吧、厭惡我吧,像你從前那樣,就是不要覺得虧欠我。”許清凝咬了咬唇角,“你聽好了,我不要你欠我。”
她知道這番話說出口,他們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蕭嶼隻說了一個字“好。”
他起身的時候,把蠟燭給弄滅了。
許清凝看不見他什麼表情,也看不見他如何離開的。
她漸漸鬆開了被褥下緊握的手,四肢無力地平躺著,心被千絲百線牽扯,無儘的冷風灌進來,渾身冰涼。
蕭嶼離開後,在她的屋頂上坐了很久。
今夜無月。
隻有寥寥幾顆星辰。
他覺得自己可能真是瘋了。
已入深秋,該辦的事也該辦了,又何必在此自作多情?
……
許清凝醒來,便收到了楚瓊的密信。
她沒當上太子妃,他肯定以為被她背刺了,想要她給個說法呢!
“寧安,備馬,我要出去一趟。”
寧安見許清凝神色嚴肅,“是有什麼大事嗎?”
“與虎謀皮,就需時刻準備承受老虎的反擊。”
許清凝去了老地方,也就是她和楚瓊見麵的茶樓。
她一進去,就感覺到了濃烈殺氣。
楚瓊掐住許清凝的脖子,將她重重抵在門後。
他手掌青筋暴起,顯然是使了勁的。
“告訴我,為什麼?”
他們的計劃,是將許清凝安排在太子身邊,可她關鍵時刻掉鏈子,這讓楚瓊很生氣。
他就知道她不可靠!
許清凝沒有懼怕,“你仔細看看我的臉就知道了。”
她取下麵紗。
楚瓊眼中的殺氣未散,“你是把我的藥用在自己臉上了?我不是告訴你,讓你給蘇湄雪用的嗎?還是說你舍不得下手?”
他說完後又覺得不對,那藥裡有劇毒,如果許清凝是給自己用了,她現在已經死了。
她不至於那麼蠢。
“你以為我是不舍得下手嗎?”許清凝反問,“可偏偏有人先對我下手了,樹大招風,惹人妒忌,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楚瓊問“你的臉是誰害的?”
許清凝“我不知道。”
楚瓊鬆開了手,重新打量起許清凝,“好,這件事我們可以暫且不談,但賑災糧款,你若是再出差錯,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
許清凝“所以我會親自去桃縣。”
“你要去桃縣?”
“我不親自找我哥,又怎麼取得他的信任呢?”
許清凝記得,前世的賑災使是於文州,楚瓊貪了那筆糧款,還誣陷於文州監守自盜,最終於文州在牢獄裡自殺。現在換成許清巍了,她當然要確保萬無一失。
楚瓊不太相信“從京城到桃縣,少說也有千裡之遙,你怎麼去?”
如今世道不算太平,路上有很多山匪強盜,許清凝一個女子,她怎麼去,又怎麼敢去?
但想到這裡,楚瓊不由失笑。
他操心她的安危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