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早點把他領回去吧。
……
賭坊。
許清巍正捏著遝銀票給自己扇風,時不時瞥了眼對麵坐著的綠衣公子。
“這位小公子,你已經連輸三把了,還要繼續嗎?”
綠衣公子說“再來!”
許清巍嘖嘖道“你還有銀子嗎?”
綠衣公子身上的銀子已經輸光了,但他不服氣,把最後的折扇放在賭桌上,“這把扇子至少可以當一百兩,我們繼續!”
許清巍輕描淡寫地說“行啊,我今天就讓你把底褲都輸光。”
“你休要做夢!”綠衣公子咬了咬下唇,恨恨瞪了許清巍兩眼,臉都被氣得發紅了。
他們玩的是規則最簡單的局,比大小,誰搖出來的骰子點數大,誰就贏了。
開盤之前,雙方押下賭注,開盤之後,賭注歸贏的一方。
簡而言之,表麵上就是比誰運氣好,但經驗老道的賭場常客,自然懂得識局勢而定。
許清巍混跡賭坊這麼些年了,可以說,比起當官,他更適合當賭徒。
一開始,他就覺得對麵這人是新手。沒什麼經驗,長得白白嫩嫩的,偏偏嘴巴毒得很,估計是哪個小少爺私自跑來賭坊了。
今日不贏個缽滿盆滿,許清巍是不會停手的。
他斜著眼瞟了下,“小白臉,你可決定好了?這盤下去,你要是輸了,可就身無分文了。”
綠衣公子回擊道“哼,小黑臉,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小黑臉……許清巍愣了愣,難道他去桃縣待了五個月,就變黑了嗎?
唉,早知如此,他就不聽妹妹的話了,何必離開京城好山好水,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呢?
誰知這第四局,綠衣公子還是輸了,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折扇被拿走。
他不服氣“我們再來最後一局!”
賭博就是這樣,越輸越想賭,要是不能贏回來,是絕對不罷休的!
許清巍“還不服氣嗎?你隻剩頭上發冠還值點錢,要不我給你取下來?”
他作勢就要去摘綠衣公子的發冠。
誰知這發冠一掉,綠衣公子的滿頭長發就散下了,垂落在肩膀兩側,微風徐徐而來,眉如細柳、眼如彎月,淩亂發絲中,神態依然高傲清冷。
眾人算是看出來了,原來不是個小公子,而是個小姑娘啊!
“誰準你動手動腳的?”綠衣姑娘惱羞成怒。
她扇了許清巍一巴掌後,推開人群就倉皇逃走,連那個值錢的發冠都顧不上了。
許清巍沒想到會是個女子啊,畢竟他混賭坊這麼多年了,也沒見哪個女兒家來的。
今日倒是被自己碰上了,平白無故挨了一巴掌,可真是倒黴,她打完之後,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見了。
下次要是再見,他必須得好好說她幾句,來賭場要有賭品,輸了銀子就打人是不對的。
許清巍沒心思接著賭了,便也離開了。
誰知一出去,就遇上了許清凝。
他看了她幾眼,不由納悶,“阿凝,你怎麼也喜歡女扮男裝?”
去桃縣賑災的五個月,許清巍瘦了些,皮膚也被日光曬得黑了些,輪廓棱角變得清晰,原本平庸的相貌,反倒是有了幾分沉穩厚重。
可許清凝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了一絲絲“驚恐”,他們兄妹這麼久不見,不應該如此啊。
“大哥,我要是再不來找你回去,父王可要對你動家法了。”
“我在山溝溝裡待了那麼久,可想念京城的玩意兒了。”許清巍還不太想回家,“阿凝,你就讓為兄在外麵多玩幾天再回去吧!”
許清凝麵無表情吐出兩個字“不行。”
她抓住許清巍的手,“你必須和我回去。”
許清凝當初勸許清巍去賑災,就是為了讓他博取功名。
如今他回來了,皇帝自然會論功行賞,到那時,可不隻是一個六品的戶部小官了。
許清巍“……”
他怎麼覺得,她才是他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