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書連忙以跪禮還之,也磕了幾個頭回去。
許清凝說完後,趴在他肩頭呼呼大睡,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喊著“爹”。
沈雁書很是無奈,卻又更覺酸澀,他沒有送許清凝回王府,而是將她擱置在附近客棧裡,替她蓋好被子後,就退出了房間。
隔著一扇門,許清凝在屋內,沈雁書在屋外,
深夜萬籟俱寂,心跳都變得清晰了。
他掏出了腰間的短笛,吹響起來。
笛音溫柔平和,如細風拂麵,緩緩進入她的夢鄉。
這首曲子,是沈雁書年少時跟他娘學會的,曲名叫做《忘憂》。
……
第二日,許清凝醒了過來,她揉了揉有些暈沉的腦袋,昨天發生的所有事不斷在眼前重現。
包括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
看來借酒忘憂這種事,根本不適合許清凝,她捂著自己的臉,恨不得時光倒流。
這也太丟人了,日後還怎麼麵對沈雁書?
緩了一刻,許清凝才站起來,她看到桌上有杯茶,茶杯下壓著張紙條。
“清茶半杯,可解宿醉些許。”
字跡是沈雁書的,同他那個人一樣規矩方正。
許清凝喝了茶,然後離開了客棧,即便她再不願回去,也隻能回。
路上,有個賣泥偶的老爺爺在擺攤,許清凝不禁駐足多看了兩眼,她記得蘇迎曾親手捏了個泥人給她。
除夕夜的快樂,似乎離她很遠很遠了。
許清凝沒說什麼,還是進了王府。
沈雁書一直跟在許清凝身後不遠,直到看見她進府,才轉身離去。
……
而此時的蕭嶼,正站在酒樓上。
他看著自己的小貓蹲在彆人的膝蓋上,戾氣陡然而生。
一身穿素衫的男子摸了摸小貓的後背,還拿了小碗糖水給它舔。
他從未見過這般乖巧漂亮的小貓,一時間逗得有些開心,渾然不知來人身上的殺氣。
蕭嶼踏步進來,冷聲道“找了你一夜,原來是跑到這兒來了。”
小貓感知到蕭嶼的氣息,扭過頭來看著他,但還是依依不舍地舔著糖水。
這讓蕭嶼愈發生氣了,在外麵野了一夜,就不知道家在哪裡了嗎?
他語氣重了些,“圓圓,過來。”
小貓這才從素衫男子身上離開,走到了蕭嶼腳邊。
蕭嶼彎腰將它撈起來,略有嫌棄地說“臟兮兮的,毛都不順了。”
那素衫男子是認識蕭嶼的,連忙起身見禮。
“我不知是蕭將軍養的寵物,以為是沒人要的流浪貓,還望將軍恕罪。”
蕭嶼沒有看他,隻是摸了摸懷中的小貓。
“你還算是個識相的,滾吧。”
素衫男子恨不得連滾帶爬趕緊離開,惹誰也不敢惹這位爺啊!
蕭嶼單手托著小貓,看向樓下,見那一男一女前後從客棧裡出來,目光又變得狠厲起來。
“圓圓,有人偏偏很不識相呢?好比那位沈大人,看來要給他找點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