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不甘心都已經這樣了,難道我還回得去嗎?難道你我還能恢複到以前嗎?”
“為什麼不能?”許清凝推開了屏風,站在蘇湄雪麵前。
她拉著蘇湄雪的手,“你自己說過的,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不會變!”
蘇湄雪還是不敢看,隻移開目光,她根本沒有勇氣去麵對許清凝。
“我身處風塵,你是世家大族的小姐,我們已經變了。”
許清凝“憑這些就能定義一個人嗎?”
“你知道嗎?我這個世家小姐,一刀一刀砍斷了左威的筋脈,他殺了蘇家那麼多人,還將你們女眷充作了官妓,那我就殺了他,再閹了他唯一的兒子。”
蘇湄雪聽到這些話,終究看向了許清凝,她眉眼裡皆是不可思議。
齊瑤兒死後,蘇湄雪意識到許清凝變了,可還是不敢相信許清凝能做這些,她不應該沾染這些仇恨的。
“你……”
“所以風塵女子如何?世家小姐又如何?”許清凝緊緊抱著蘇湄雪。
“雪兒,我這個人渾身罪孽,沒那麼乾淨,你根本不必在我麵前自卑。”
蘇湄雪眼中震驚漸漸消失,取而代之是滿滿的憐惜,她被迫至此,可凝凝還有大好前程。
“你不該摻和進來的,不該啊……”
許清凝“無論和任何人任何事相比,你是我永遠不會放棄的。”
她就這樣抱著,像雪兒過去溫暖她的樣子,去溫暖雪兒。
“我還找到了蘇迎,我將他放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他會平安健康地長大。你是蘇迎唯一的親人了,你也要堅強振作。”
“你要相信我,我可以救你出去的。”
蘇湄雪早已泣不成聲,她以為自己跌落泥潭,卻還有一個人為她奔波勞碌。
許清凝感覺肩頭衣服濕潤,定是雪兒在哭。
她坐好後,擦了擦雪兒的眼淚。
“故人重逢,不應該哭的,我們得笑。再苦再難的日子都過去了,總會好起來的。”
蘇湄雪“凝凝,你讓我說什麼好呢?你甚至比我還小一歲,我們蘇家的事怎麼能壓在你身上?”
“無論是蘇迎,還是我,我們都不應該讓你負擔。”
許清凝“你就當我心甘情願吧。”
她拉著蘇湄雪的手在燈下一照,原本細嫩的手指為了練習琵琶,起了層厚厚的繭。
蘇湄雪似乎能猜到許清凝在想什麼,她不禁縮回了手,“彆看了。”
在東齊,琴棋書畫是高雅之舉,唱曲跳舞彈琵琶則是上不得台麵的行為。
她已是官妓的身份,隻能學習這些東西。
許清凝淡淡一笑,“我是在想,你還是那般優秀,無論彈什麼,總是能很快學會。”
涼風習習,將房間裡的紗幔吹得四處飛揚,一如她二人的心緒。
久彆重逢,其實也沒那麼糟糕。
這一夜,她們都沒有合眼,隻是相擁坐著,仿佛真的回到了以前。
許清凝還是忍不住說“雪兒,我帶你逃出去吧。”
她這次來,不隻是帶了紫蘭,還帶了她的暗影衛,未必不能帶蘇湄雪離開。
意料之中,蘇湄雪拒絕了。
“我不會走的。”
她走了,剩下的那些蘇家女眷該怎麼辦呢?
隻要蘇家還頂著罪名,她們就永遠見不得光,無論逃到何處,都不得安生。
“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我等著你光明正大接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