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嗎?”
賀成進屋坐著,他看見蕭嶼的傷勢,心裡或多或少也猜到了大概。
他們自少時相識,後來一同奔赴戰場,打了那麼多年的仗。
這些年來,是仇恨支撐著蕭嶼活下去的,如今仇恨沒了,他也沒什麼生存的動力了,根本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也不在乎哪天會死。
賀成“你小子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我要是不來,以後怕是隻能見到牌位了。”
他話說的不客氣,還帶著積攢的憤怒。
當初,蕭嶼離皇位就差一步,可他把玉璽扔了,即將到手的帝位也不要了,要去追尋所謂的自由。
賀成覺得蕭嶼腦子有病,可蕭嶼既然選擇了離開京城,為何又要回來呢?
他越想越生氣,“你就作吧,繼續作,把自己作死了一了百了!”
蕭嶼看著賀成,似乎在觀察什麼,眉宇漸漸展開,“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
“當然不是。”賀成眼裡重新溢出了光彩,“我是來告訴你,我要重回仕途了。”
窗外來了風,吹散了賀成的鬢發,他好似一個將死快死的人突然又痊愈起來,枯木逢春。
賀成是為了輔佐蕭嶼登基而入仕,亦為了他而致仕,好在重新找到了人選,體內血液再次沸騰起來。
蕭嶼莫名有了些興趣,“那個人是誰?”
賀成盯著他看了半晌,悠然道“嘉懿公主。”
……
小白貓從蕭嶼懷裡跳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烏溜溜的眼睛不知在看著什麼。
蕭嶼知道許清凝的野心,也知道她要做什麼,她不就是為了要奪帝位而選擇放棄他嗎?
他恨過,也反複糾結過,最終還是因她而重新回來了。
一聲輕笑自蕭嶼唇齒裡溢出。
不是嘲諷,而是意外。
“連我身邊的人都敢撬走,還真是她的作風啊。”
賀成“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
蕭嶼睨了他一眼“你要說什麼?”
賀成站起來,左手負在身後。
“這小姑娘不是簡單人,她的心智比任何人都堅定。”
“我是看在我們多年交情,好心奉勸你,也是來提醒你,彆妄圖用情愛將她束縛,也許她可以為你而死,那是因為她不在乎自己的命,可她永遠不會向你臣服。”
“蕭嶼,你駕馭不了她,同樣也禁錮不住她,她是注定要站在最高處的!”
賀成說的義正言辭,他不允許任何人阻止許清凝上位的路,蕭嶼也不行。
許清凝這樣的女人,不會囚於後院相夫教子,她也不可能為了情愛放棄自己的布局。
如果蕭嶼非得將她綁在身邊,最終隻會兩敗俱傷。
賀成這才過來勸說蕭嶼,該放手就要放手。
然而,蕭嶼的目光看向蹲在窗台處的寵物,眼瞼微抬,並無意外之色,“你當我不清楚嗎?”
他的阿凝,從來不是被豢養的雀鳥,而是直上九天的飛鷹。
賀成更為迷惑了“你既然知道,為何還陷進去呢?”
蕭嶼這樣評價自己,“明知故犯,無藥可救。”
他說話的時候,喉腔裡泛了些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