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凝“皇帝的意思呢?”
吉祥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頭。
“皇上已經答應了將你嫁去北涼和親,連聖旨都寫好了……”
“原來如此啊。”
許清凝總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這段時間,皇帝對她有種偽善的好,還說什麼等她出嫁了,就把鄞州這塊封地給她。
原來是準備將她嫁去北涼啊。
等她嫁到異國他鄉了,鄞州封地照樣還是他的。
真會打算盤,不愧是當了這麼多年皇帝的人。
他似乎完全沒顧及到他們之間還有血緣關係。
也對,他們這血緣關係是天生的罪孽,有什麼情分可言?
許清凝從前抱了幾分可笑的幻想,還當皇帝良心發現,接她回宮封她為公主……是覺得對她有所愧疚。
原來,是想榨乾她最後一點利用價值啊。
四周寂靜,氣溫也仿佛驟降。
吉祥摸不準許清凝的想法,也不敢隨便說話了,隻是偷偷抬眼看了看她。
她這張臉還是如鏡麵般平靜,隻不過散發著駭人的寒氣。
若換成旁人,在這種山窮水儘的時候,定是會心急火燎的。
畢竟要被嫁去那麼遠的地方,山高路遠,一旦兩國再次開戰,最先死的人就是和親公主,自古以來就是如此,沒幾個好下場的。
吉祥也有了些動搖,他覺著眼前的樹搖搖欲墜,自己該不該重新換個依靠呢?可他現在也隻能依附於她了,畢竟皇後都快瘋了。
約莫一刻鐘後,許清凝有了些動作,她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繼續盯著那邊。”
吉祥試探地問道“公主可是想好了應對之策?”
許清凝猜到了他在考慮什麼,這種小人最會趨炎附勢,一旦她露出傾倒頹勢,他很快就會攀上另一個人。
“我且問你,如果有人想殺你,最好的自保方式是什麼?”
吉祥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可他剛想到一半,麵前的女子就出聲道。
“最好的方式,就是先下手為強。”
許清凝身上攏了層厚重的陰影,而她那雙眸子在陰影中異常明亮,似燃燒著熊熊烈火,要將一切吞噬乾淨。
既然皇帝打算送她去死,那她就要先行一步動手了。
父不慈子不孝,就是皇室關係的真理。
……
一隻飛鴿從外進了詔獄,停在寧安麵前。
他抽出了它腳上綁著的信件,看完後,就撕碎放火爐裡燒了。
少年的臉色逐漸變得陰翳幽沉,他提著繡春刀,一步步朝詔獄裡麵走去。
最裡麵,關著位重要的犯人,他就是榮王黨餘孽的頭子,陳鋒。
寧安按照許清凝的吩咐,一直在給陳鋒灌輸仇恨,引導他仇恨皇帝,沒有什麼比仇恨更厲害的武器了。
日積月累下,陳鋒對皇帝已經是滿腔恨意。
他認為是皇帝搶走了榮王的一切,還將他囚在這裡折磨。
因此,他時時刻刻都在咒罵。
“狗皇帝,你一定會遭天譴的!”
“老子詛咒你不得好死!”
“放老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