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晚目光灼灼,讓自己覺得自己不是在撒謊,而是在說一件真實存在的事情。“醫書上就是那麼寫的,我學會了,所以我就想試試。”
“父親對他那麼好,對他像親兒子一樣,母親也對他那麼好,比對親兒子還要好,我對他那麼好,雖然我們是未婚夫妻,可我早已經把他當做我最親的人,最愛的人。
不,他就是我最愛的人,在我不知道之前。之前我覺得就是整個世界都毀滅了,也不可能毀滅我對他的愛。”
“可當我知道父親是他殺的,而且他要謀逆,殺回京城這是一種背叛,巨大的背叛,我的世界真的毀滅了,當然我對他的愛也毀滅了。”
“我對他曾經有多愛,現在我對他就有多恨,所以我必須殺了他,而且必須親手殺了他,這才能證明我對他的愛有多深,我對他的恨有多刻骨銘心。”
沈向晚說的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每一個字仿佛都是從身體的最深處說出來的,而且她眼睛仿佛都在滴血,那是滲出來的深深恨意。
這森森的恨意連李太師都覺得害怕,這不是一般的恨能表達出來的。
果然,這個世界上,不能讓一個愛著你的女人反過來恨你,那絕對是最恐怖的事情。
“好了,行了,好了。”李太師輕輕的拍著沈向晚的肩膀,安慰她。
“外公,外公……”沈向晚撲進李太師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仿佛兩世的眼淚在這一世,在此時此刻全部都要流乾淨一樣。
李英也在哭,不過因為沈向晚哭的太過於悲絕,她的哭被掩蓋了,他也撲上來抱住了李太師和沈向晚,三代人就在這裡抱在一起嚎啕痛哭。
他們在哭命運卑微,生命多舛。
“那下一步我們要怎麼做?”李太師看著沈向晚問道。在他們都哭累了,精疲力儘之後。
“我已經和平陽將軍談太好了。他會保我們安全,我,你,母親,還有太師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安然無恙,這是平陽將軍答應我的。”沈向晚擲地有聲地說道。
她必須要領著太師和自己的母親朝著她設計的好方向走,不能有任何偏差,出現任何偏差,後果或許就將不堪設想。
她活的這麼卑微,活得這麼殘忍,她一個弱女子殺了一個人兩次,現在又將父親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讓給彆人,不過就是為了讓母親,弟弟,外公府上那些可憐人好好的活下去。
如果這些都實現不了,她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
“平陽將軍,你為什麼會相信他,你憑什麼會相信他?你將兵符交給他。你與他有過接觸嗎?”李太師問道。
“他是個可以信賴的人。”沈向晚說道。
其實上一世,沈向晚與平陽將軍更沒有接觸,連這一世都不如,但是她就覺得這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好吧,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又能怎麼辦?”李太師歎了一口氣,“最新得到的消息,平陽將軍帶兵向前推進三十裡,已經逼近京城。”
“是,我知道,外公這是我們商量好的,是我給他傳的信息,說我這邊已經解決了,我已經說服了中書令,讓他帶兵壓京城。”沈向晚說道。
“不會有事的,外公不會有事的。”沈向晚安慰道。
可是她的安慰顯得蒼白無力,她安慰的或許隻有她自己。
李太師和李英並不相信他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