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卜不水嫩,是因為乾旱,二是因為缺肥。我們在蘿卜生長的過程中,要給蘿卜施三次肥,第一次是底肥……”
“這樣就保證能長好了嗎?”
“我先前聽方小姐說,你之前還種過一輪夏蘿卜,這不大合適,蘿卜不宜連種,否則就會影響產量。”
“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剛剛觀察過菜地的土壤,種蘿卜最好是沙壤土,上下層的土塊要全部打碎,還要堆寬壟!”
“哦,我還有個疑問……”
……
這兩人越聊越投機,一時間竟忘了時間。
一人問,一人答。
方含墨下筆飛快。
她隻覺得自己活了十幾年,第一次找到了知音。
縣令大人和縣令夫人在書房中等了很久,也沒見到客人過來,不由得心生疑惑。
他們帶著小女兒走了出來,遠遠地看到了聊得正投機的兩人。
“原來是這個原因!”縣令夫人搖了搖頭,“含墨真是個菜癡!她今兒個呀,可算是找到了一個能聊的對象!往日裡那些不懂種菜的婆子和侍女,可算是被她煩死了!”
“眼看著,含墨就要及笄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呀。”縣令大人感慨道。
“是啊,我們終於可以認回這個女兒了,”縣令夫人擦擦眼淚,“含香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喊她姐姐了!”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縣令大人拍拍她的肩膀。
就在這時候,方含墨扭過頭來,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姨娘,姨父!你們快過來呀!我和府上的貴客在這兒!”
縣令大人和縣令夫人走了過去。
方含墨明明是他們的親生女兒,為什麼卻要喊他們姨娘和姨父呢?
甚至,縣衙所有人都知道方含墨的身份,卻從來不在外人麵前,大大方方地承認她的身份,讓她以表小姐的身份客居,這又是什麼原因呢?
這就說來話長了。
一切,都要等到她的及笄禮之後,世人才會知道答案。
縣令大人和縣令夫人走過去之後,方含墨嬌笑著對他們說道“姨娘,姨父,你們瞧瞧,你們請來的貴客多會種菜呀!這是你們特意為我請來的貴客嗎?”
“不是,”縣令夫人淺笑著搖了搖頭,“這是我們特意為含香請來的貴客!”
“那我可不可以請他們來參加我的及笄禮?”方含墨搖著她的手臂,“姨娘,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姨娘了!”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縣令夫人點了一下她的鼻子,眼裡滿滿地都是寵溺,“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我就知道,姨娘最好了!”方含墨甜甜一笑。
“不可怠慢了人家!你麵前的這位少年郎,可是個能人!人家呀,自己琢磨出了反季節豆芽菜的泡發方式,還琢磨出了一種新式的培植反季節蔬菜的辦法!比起以前的老辦法,成本要低得多!”縣令大人鄭重地說道。
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他在跟裡正聊天的時候隨口問了問,這是裡正告訴他的。
“他可真厲害!”方含墨看向金二郎的眼裡帶了一絲崇拜。
“我不厲害,”金二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妹妹說,讀書的人才是最厲害的,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金粟!”
“哇,你還有學問!”方含墨更崇拜了。
“我也就隻會這麼兩句,”金二郎很老實地說,“我不認得多少字,現在都是妹妹在教我讀書!”
“但是你很上進!”方含墨肯定地說道,“你真是太厲害了!”
“方小姐讀的書比我多,肯定比我厲害多了!”金二郎被她越說越不好意思了。
“你給了我啟發!在遇到你之前,我自詡喜愛種菜,實則是每天在閉門造車!你看看你身在農村,有人言傳身教,所以你很懂種菜!我每天被拘束在這四方小院子,身邊的人都不懂種菜,要是我不多看看農書,我這輩子啊,就休想有多大的進步了!”
說著,方含墨提議道“那我們約定,我來邀請你看我的及笄禮。之後,我們繼續討論,看看這段時間彼此進步了多少!”
方含墨落落大方地拍了拍金二郎的肩膀“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很期待。”金二郎低著頭,微微紅了臉。
“好了好了,都到前廳用茶吧。”縣令夫人說道。
金大娘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局促地要給他們行禮。
“不用行禮,你們是我邀請來的客人!”縣令大人擺了擺手,“我們去前廳喝茶,再介紹兩個小家夥認識!”
“我叫元寶華,小名小元寶!”小元寶對躲在縣令夫人身後的小女孩說道,“我今年五歲啦,可以交個朋友嗎?”
小女孩有些怯怯地看了縣令夫人一眼。
“快去。”縣令夫人鼓勵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我叫白含香,小名小蜻蜓。”小女孩低著頭說道。
“我今年五歲啦!”小元寶拉住了她的手。
“我今年也五歲啦!”
“我快六歲了!”
“那我喊你姐姐?”小蜻蜓抬起頭來,歪了歪頭。
“不用!”小元寶用力搖搖頭。
兩個小女孩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小孩子的友誼,就是來的這麼快。
她們去前廳喝了一杯茶,縣令夫人見女兒有些坐不住,便讓女兒和小元寶一起去院子裡玩兒了。
很快,院子裡傳來了兩個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聊天聲。
兩個人聊得可快樂了。
這天,小元寶交到了一個很好的朋友。
金家人走的時候,小蜻蜓特彆戀戀不舍。
方含墨也很是戀戀不舍。
他們約定了下次見麵的時間。
下次見麵,就是方含墨行及笄禮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