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應求不樂意讓他下水，他又怎麼可能樂意讓方應求下去？
他會提出自己下水本就是因為他沒有什麼大執念，受到湖水蠱惑的可能性不大，而方應求自己都說了，自己曾經被湖水蠱惑過，隻是當時因為陳川焱不在場，方應求放心不下陳川焱，才擺脫了控製。
如今陳川焱在場，方應求再受湖水蠱惑，那大概就是拉著陳川焱一起下水了。
“你算漏了一個人啊。”方應求無奈提醒，“彆的線索是斷了，但是演戲的那個可還在呢……”
方應求還有一句話沒說。
他和殘念的交流其實也不多，隻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去湖邊走走，有時候會遇到殘念，交流幾句，更多時候是殘念和他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殘念打著傘遊蕩，他坐在草地上，安靜地放空自己，等自己的心情平複。
這次殘念不僅主動出現，還一出現就告訴了他們，她知道他們在找什麼，也知道他們為什麼而來。這樣的主動很難不讓方應求懷疑，殘念其實知道些什麼，甚至這次出現就是為了誤導他們。
但也不能排除，殘念就是好心……
“還是太複雜了啊……”方應求苦惱地揉揉自己的頭發。
“沒事，還有時間。”陳川焱道。
“真的？”方應求微頓，遲疑地開口。
陳川焱有些不確定，但最後咬牙點頭，堅定道“還有時間的。”
一定還有的，他們還有很多很多事情約定好了但是沒有去做。
“那就回去吧。”方應求道。他聽出來了一些什麼，也沒有拆穿。說起來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陳川焱違背自己的直覺對他說什麼安慰的話。也或許並不是安慰，而是陳川焱自身的希望。
“我想再去那堵牆那裡看看。”陳川焱提議道。
“好。”方應求一口答應下來。時間還早，還不到上課時間，兩人並不著急。
至於那東西，應該也不蠢，他們不出門才值得懷疑。
再次回到那裡，陳川焱仔細打量著整一麵牆，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方應求也不打擾，他不懂這些，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上麵也沒有殘留的力量，反倒是聞到了輕微的血腥味，這還是他對氣味比較敏感才聞出來的。他覺得陳川焱的認真態度有些奇怪，又怕打擾了陳川焱觀察，自己走到一邊，摸了摸身上。
好吧，依然沒有帶煙，反倒是帶了個打火機。
……等等，血腥味？
昨晚上的血，放在開闊的區域裡，過了一整個晚上，怎麼可能還有血腥味？！
方應求臉色微變，看向沉思的陳川焱。陳川焱仍然在思索著。
方應求沒有貿然打擾，在四周觀望起來，試圖尋找異常的地方。
但是沒有。
這裡不算太偏僻，但也不至於沒有人來，學生們四處跑動，地上的腳步雜亂無章，草地上都踩的亂七八糟的，天王老子來了也分不清這些腳步都是誰的。
陳川焱苦惱了許久，突然聽到一聲細微的聲響，驀地抬起頭“我懂了！”
“嗯？”方應求剛要走向陳川焱，突然臉色一變，看向陳川焱腳下的土地。
……那是一片黑土地，這裡就是水泥地比較少，種的大多是花花草草。
也因此，他沒有第一時間發覺。
那淺淡的血腥味的源頭，就在陳川焱腳下！
方應求的臉色變化太快，陳川焱一時間雖然沒有讀懂方應求的意思，但也意識到出了他沒有預料到的意外，眼眸微微睜大。
“……怎麼了應求？”
“你先……彆動，就站在那兒……”方應求有些不確定地說著，觀察著陳川焱腳下的土地。
他手心微微冒汗，感到了一絲棘手。
“你彆……彆著急，我不動。”陳川焱果然聽話地沒有動。
他腳下的土地也停止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