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和端木聊天的時候，陳川焱就在一邊兒坐著。
他看著林言的神色，心裡也明白了過來。
林言其實也知道很多事情。
他是個聰明的孩子。
陳川焱微微放下心來。
臉上的笑意多了一抹釋懷的意味。
也是，也是，林言怎麼會是個笨人呢？如果林言真的笨，隻怕一開始就會被設計死了。
倒是他護犢子心切，忽略了林言本身了。
是他不好。
隨意和端木插科打諢了幾句，確認了現在【圖書館】的情況之後，林言就提出了離開。
主要是陳川焱看著的確非常不安。
陳川焱不說，不代表他觀察不到。
手攥緊著，肌肉無意識緊繃，怎麼看都是緊張的表現。
林言心裡微微歎氣。
果然不行嗎。
“走了，陳老師。”
“嗯？好。”陳川焱有些遲疑地開口，“可是我的學生證不在身上，這也能……”
“可彆小看了這東西。”林言露出一抹笑意，說，“都能把你帶進來了，當然也能帶回去。”
池高卓肯定在找他們，這點林言幾乎可以肯定。
而他們如果大搖大擺地離開【圖書館】，很難不讓池高卓懷疑甚至是坐實了簪子在他手裡。
到時候可就是真的危險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陳川焱側目，看向林言。
林言則是掃了一眼端木，道“他幫我們轉移一下地方就好。”
陳川焱挑眉“你們剛剛神秘兮兮就是在討論這個？”
林言神秘一笑，說“噓，保密。說了，會有某些老東西，不太樂意。”
陳川焱會意，點了點頭“我不乾涉你的事兒。”
“走吧，先去上麵等等，端木還有東西要準備。”
“他是姓端木，還是姓端？”陳川焱忽然詢問。
“唔……有端這個姓嗎？”林言疑惑歪頭。
“誰知道呢。”陳川焱眼神微微閃爍，回頭看了端木一眼。
端木似乎也有所察覺，抬起頭，對陳川焱露出一個笑容。
隻是那個笑容，怎麼看怎麼怪異……
應該不會是端家的人。
陳川焱收回視線思索著。如果是端家人，根本就沒必要出現在這裡，這樣的【實驗室】必定不止有一個。
如果真是端家人，那就隻能說明……
他眯起眼眸，想起那個神秘的女人。
如果能夠知道她是誰就好了。
出口。
二人站在那兒，按照約定好的，林言拉上陳川焱，輕聲說“待會兒可能有些不舒服。”
陳川焱很不適應傳送的感覺，林言還記得這一點。
陳川焱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雖然很不舒服，但目前，也就隻能這樣。
“他要把我們送去哪兒？”陳川焱問。
哪兒才能算是安全的地方？
“我的宿舍。這是他能夠送到的最遠的地方了。”端木畢竟身處【實驗室】，不能夠輕易離開【圖書館】的範圍，而且又不是秋欽點的繼承人，沒有拿到那支簪子，現在能夠送這麼遠，都已經是沾了林言的光了。
【學校】的空間遠比看上去要複雜得多。
“宿舍嗎？”陳川焱思索了一會兒，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宿舍在整個學校裡也是特殊的存在。
隻是……
他有些不解，道“但是你們幾個似乎……都沒有形成自己的【規則】吧？單純隻是宿舍的保護，會不會不夠？”
林言道“我回宿舍並不是想要借助宿舍的【規則】來攔住池高卓。”
陳川焱睜大了眼睛，有些驚訝，隨即明白了林言的意思，失笑道“你的腦袋瓜子，轉得真快啊。”
他向來是不吝嗇自己的誇獎的。
他說“居然能夠想到利用宿舍沒有監控來規避池高卓的窺視。我想想，其實你也想到了池高卓會猜到我們在【圖書館】或者在宿舍裡藏著，隻有著兩個地方能夠做到避開他的窺視。”
“而你要去宿舍，就是為了避免池高卓知道，簪子在你手裡，對嗎？”
“對的。”林言也笑，說，“陳老師也想得很快啊。”
他甚至沒有細說，連引子都沒有給，隻是否認了一個猜測。
“我明白了。”陳川焱笑。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大概能夠放心一些，林言離開這裡。
離開這個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的地方。
“準備好了？”端木的聲音在二人的耳畔響起。
林言和陳川焱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熟悉的眩暈讓他們都有些難繃，但好歹臉色沒有之前那麼差勁了，尤其是陳川焱，有了心理準備之後，倒也沒有這麼難以接受。
他這麼想著，臉色蒼白地去找垃圾桶。
林言“……”
林言看著陳川焱吐，默默地把紙巾遞過去。
陳川焱吐了會兒，臉色好多了，坐到一邊，苦笑道“這真不是人能乾的事兒。”
“端木一直都這樣。”林言認真地說，“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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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川焱眯起眼眸，胃裡還在翻湧，頭腦發脹，但他來不及顧慮這些，道“他告訴你的？”
林言點頭。
陳川焱道“他騙你。”
“嗯？怎麼說。”林言歪頭。
“的確有一個家族的人是這樣的，但絕不是他們家。除非……”陳川焱眯眸，道，“除非他拿到了不該拿的東西。”
“不該拿的東西？”林言有些疑惑。
“這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該知道的。”陳川焱搖搖頭，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雖然我……陳家在這附近算是相對強悍的家族，但是對比外麵，再遠一點的【尚雅市】，我們家什麼也不是。”
“如果是那個王家，或許還能在【尚雅市】說得上幾句話。”
“王家很厲害？”林言疑惑。
“他們不是本地的。”陳川焱揉了揉眉心，說，“最近這些年，從【橫矢中學】計劃開始，越來越多【家族】盯上了這裡。”
……於是掀起了腥風血雨。
這裡的平靜也被打破。
陳川焱眼中帶了些許悲哀。
他其實並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當年也試圖阻止過【橫矢中學】這個計劃。
隻是沒有成功。
他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祭品】已經埋下，所有的一切已經注定。
他改變不了任何事。
甚至就連後來被坑進這裡，他第一想法都是，能不能從內部毀滅這裡。
拿到【審判】之前，他就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