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起身去拿了一條毯子來,給喬秧蓋上,然後自己一個人安靜地整理那些放置的禮物。
休息室裡安靜下來,時間在無聲無息間流逝。
寬大柔軟的沙發上,喬秧安靜的睡顏漸漸有了變化,素淨的一張臉漸漸地皺在一起。
時間不長,她光潔的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水,有汗珠順著她的柔和的麵部輪廓下滑,沒進毛毯中。
倏爾,她驚叫聲,猛地驚醒坐起身,眼底蘊滿驚慌之色。
喬秧呼吸急促,她抬手按住左胸口,那砰砰的心跳,清晰可聞。
她環視下周圍,看清她身處公司的休息室之後,眼底才出現了一絲清明,驚恐漸漸退去,唯獨心臟還在胸腔裡狂跳不止,她整個人也因為恐慌出了很多汗。
喬秧伸手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水。
剛才她的噩夢中,居然出現了喬振華。夢中,喬振華死了,雖然,他待她一向不好,但畢竟是她的父親!
血濃於水不是隨便說說的,就像兩人之間連接著絲線,時不時能扯動著她的心。
“秧秧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小白正在收拾東西,聽到喬秧的喊叫,立即過來查看。
喬秧搖搖頭,疲憊道“我沒事,剛才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的場景太過真實,如同在現實中發生過一般。
此時,她渾身無力,隻要想起那個夢境就心有餘悸。
“原來是做噩夢了,秧秧姐彆怕,夢都是相反的。“小白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喬秧。
“希望是的。”喬秧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熱水,身體暖了起來,她稍稍舒服了些。
如果是真的,她倒是但願如小白說的那樣。
但是,她也聽說過,有些時候,夢是一種預見。
無論是哪種,喬秧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心裡也非常的不踏實,總覺得有事情發生。
小白看著臉色發白的喬秧,有些心疼“秧秧姐,你一定是工作壓力大了,沒有休息好,所以才會做噩夢的,要不然你請個假吧。”
她可不想她的秧秧姐,因為工作累垮身體。
喬秧的模樣有點虛弱無力,但是眼眸卻清澈透亮,她遲疑了一會兒,才點點頭“也好。”
她想去醫院看看喬振華了,再怎麼說,那也是她的父親。
自從喬振華住院,她也沒怎麼去看過,這次過去看看心裡也就放心了。
喬秧想起以前在喬家過的日子,不但沈薇母女欺負她,就連喬振華那個做父親的,也那麼對她,她指尖無意識的攥緊身上的毯子。
雖然想不出來一點的好,但她身上始終流的是他的血液,就當是還了他那點血脈情分了。
喬秧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緩過勁,起身,整理好衣服,去醫院。
醫院,重症監護室。
監護室內隻有喬振華一人,機器不時的叫著,記錄著病人的生命體征。
喬振華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蒼白的臉頰沒有血色,似要跟床融為一體。
他的鼻子上插著氧氣管,身上連接著各種大小的儀器“滴滴”作響。
喬振華閉著雙眼,仿佛睡著了一樣,但那麵色蒼白的有點嚇人。
若不是身上的儀器還在發出聲響,會讓人以為,他已經沒有了生命特征。
監護室的床邊,沈薇穿著隔離服,居高臨下的看著病床上的喬振華。
她那雙黯然無光的眼睛中,沒有一絲感情,她表情淡漠到了極致,沒有半點兒傷心可言,仿佛躺著的人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不,不是沒有關係,倒像是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