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想怕被揍,不敢亂看。
進入閣樓後,他被摁在一架鋼琴前,女孩讓他彈一曲。
他那時已經來島上有兩年多時間,每天都在乾一些又苦又累的活,根本就沒有觸碰鋼琴的機會。
時隔兩年,再讓他彈琴難免生疏,再加上女孩不斷地輕輕摩挲手中的鞭子,那東西好似隨時都能抽打在他的身上,他心生害怕,手指也跟著抖了起來。
剛彈兩下,女孩就不耐煩道,“你到底會不會?”
言外之意,不會就等著剁手!
女孩性格暴戾,最喜歡把她不喜歡的人吊起來打,打到皮開肉綻是常有的事。
孟想見識過她的狠毒,他怕自己彈不好,下場淒慘,隻能壓住害怕,努力回想養母教他彈琴的場景。
在強大的求生本能的幫助下,那些模糊,快要被她遺忘的畫麵,在他的腦海中清晰起來。
他顫抖的手指,逐漸聽從大腦的支配,一首輕靈歡快的《心河》,隨著他手指,從琴鍵下流淌而出。
雖有些瑕疵,但總算是完整的演奏出來。
女孩本就琴藝不精,根本就聽不出來,“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從今天開始,你就跟在我身邊,我媽讓我練琴,你就坐在得鋼琴前,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停下來。彈得不好,我抽死你!”
女孩說話時,甩動著手中的鞭子,“啪”一下的聲響,讓孟想跟驚弓之鳥樣,縮了下肩頭。
他本來以為,不用去做那些粗活累活後,他的日子會好過一些,結果當女孩把他當成畜生一樣,讓他在地上爬。
她抬腳觸碰他的臉,讓他學狗叫,叫她主人,丟東西讓他跪爬著去撿時,他的尊嚴被一點點磨掉。
最讓他感受到絕望的是,她為了讓他能夠扮演好她,糊弄她的母親,她讓他穿上女裝。
他本就長相不錯,不乾苦力活後,不需要風吹日曬,被曬傷的皮膚,慢慢地變白,有了充足的食物,他的身體已經不像剛開始那般瘦小。
他臉上的輪廓也開始漸漸變得鮮明,以前他又黑又小時,沒覺得五官好看,慢慢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好似完全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十三四歲,已經是一個清秀的少年,在島上是顯眼的存在。
女孩子嫉妒他長得比她這個女孩子還要好看,對他的羞辱有增無減。
以前隻讓他在彆墅裡麵穿女裝,後來,直接讓他穿著女裝在島上活動。
島上本就僧多肉少,他又細皮嫩肉,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那時,因為他是女孩的人,隻要他搬出女孩,他們還會忌憚三分,直到發生那件事後……
孟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做出很多跟以前不一樣的舉動,才會想起以前的事,他握著文件的手稍稍收緊,強逼自己忘記以前的經曆。
隻是有些東西,他越想忘記,它越跟夢魘一樣,纏著他,無論他怎樣掙紮,它們就像是泥沼樣,不斷地把他往裡麵拉扯。
就像現在,他想專心看文件,那些讓他痛苦的回憶,跟猛獸一樣不斷撕扯著他,疼痛如跗骨之蛆,讓他又再次墮進那些痛苦的回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