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張臉搞成那樣,多半是不想被認出。
他收回要推門下車的手。
司機見他坐在位子上沒動,“周總……”
“走吧。”
不知道她是因為好奇心,過來試鏡,還是從研究所離職後,不想再從事研究工作?
周一深稍稍思索,認定是前者。
娛樂圈是看臉的地方,如果她真的想要做演員,不會把她那張臉搞成那樣。
她在沒找到工作前,有興趣來劇組試鏡,她這樣的心態,不需要他擔心。
隻是……
周一深看著她身旁微微弓著腰的男人。
那個人是誰?
為什麼跟淩瑄那麼親近。
她是個長情的人,年少時的喜歡,一直持續到現在。
如果不是陸遠澤做了過分的事兒,興許到現在,陸遠澤還是她心目中的白月光。
周一深想到這一點,雙眉要湊到一起。
據他查到的消息,陸遠澤現在已回到新餘地產。
新餘地產的人事變動之大,超過他的預期,眼下新餘地產是餘父和職業經理人兩個人共同打理,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的位置。
陸遠澤剛開始還以為他能改變那個局麵,沒有想到,餘父在決策上,已經習慣依賴職業經理人,遇到事情,根本不會詢問他的意見。
往往他已經準備好方案,都沒有用武之地。
他主動把方案交給餘父,餘父隻是掃了眼,就放在一邊,說是等下會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後麵腆著臉皮詢問過餘父兩次,餘父說手頭上工作多,暫時沒有時間看,等看完後一定會跟他說。
接連幾次後,陸遠澤知道,他已經不是餘父倚重的左膀右臂,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的職位會成為一個虛職。
他為了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努力了那麼久,如今落到這個局麵,怎麼能讓他甘心!
他這幾日回家時,故意表現得情緒低落,想讓妻子詢問他原因,然後他“藏著掖著”,把現在的處境告訴妻子。
妻子一向舍不得他受委屈,隻要他在公司做的不開心,她一定會去找她的父親談。
餘父最疼女兒,女兒說的話,在他那跟聖旨樣,以後餘父不敢像之前那樣輕視他。
誰知道妻子好似沒有看到他鬱悶的樣子,總跟他炫耀跟小姐妹出去買的衣服、首飾和包包。
他最關心的是他的工作,對女人用的那些東西沒有任何興趣。
可在餘家,他隻有把妻子哄好了,他的地位才能夠凸顯出來。
如果兩人鬨僵……
他現在有的一切是餘家給的,他本來想要借助餘家的人脈投資創業。
他跟朋友合開的公司剛有點兒眉目,朋友卷款離開。
圈子就那麼大,陸遠澤投資失敗,被朋友坑了一把的事,很快傳到餘父的耳朵裡。
餘父敲打他一番,意思是年輕人有拚勁是好的,但因為經驗少,在投資上免不了會遇到一些磕磕絆絆。
他如果想要投資,得先積累經驗,踏踏實實在新餘地產做事。
陸遠澤知道餘父是讓他安分些,餘湘兒身體不好,等餘父百年以後,公司會是他的。
餘父已經給了他準話,他心定了下來,後麵的幾年,一直在新餘地產工作。
就算有過一些投資,隻是小打小鬨,那點兒錢,跟新餘地產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他之前聽了餘父的話,才一直安心在新餘地產工作,現在餘父想要把他踢開,重新掌權,妻子也對他態度冷淡,他有種被餘家拋棄的感覺。
陸遠澤本就已經對餘父和餘湘兒心存怨念,現在的局麵讓他對餘家愈發痛恨。
他有種想要弄死餘家人的想法。
一旦惡毒的想法一出來,就像野草樣,瘋狂生長,根本就壓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