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每個地方都有屬於自己的一套規則,淩瑄明白這點。
她沒有繼續耽擱下去,稍稍猶豫了下,打開資料袋。
當她拿出病曆時,她愈發緊張,有要把它塞回去的衝動。
東西已經拿出來,不看也不是她的作風。
淩瑄暗自深吸口氣,看向手中的病例。
紙張有些泛黃,還有淡淡的黴味,一看就是有了年歲。
病曆上字跡潦草。
以前淩瑄沒有仔細看過醫生寫的字,彆人調侃吐槽,醫生寫的字跡,自成一派,隻有他們那個係統裡麵的人,才能認識。
她沒有親身經曆,也隻是一笑而過。
當她看著手中龍飛鳳舞,跟古時候的草書有的一拚的字跡時,腦殼有些疼。
她仔細辨認了一會兒,才將病例讀明白。
病人多處軟組織挫傷,肋骨斷了兩根,雙腿骨折,右手食指中指斷掉。
這是出車禍了?
為什麼會受那麼重的傷!
淩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但是不想把人想的那麼壞。
“你在想他是怎麼傷的?”徐欣妤扯了扯淩瑄手中的另一張病曆單,“你手中還有好幾份病曆單,不要光看那一份。”
“他這些傷是他生父打的,還是他繼母?”
徐欣妤搖頭,“他繼母生的那幾個小崽子。他們把周總當可以隨意欺淩的奴隸。周總的倔,讓他跟他們討饒,還不如把他打死來的痛快。
他不說軟話,就要一直被打。最後被的暈過去,差點死掉。”
“為什麼醫生不報警?”
一個孩子被打成這樣,送到醫院,醫生都要詢問原因,報警是最基本的操作。
“報警?以前醫生沒有這個意識,而且她的繼母跟醫生說,他是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周家那時雖比不上現在,用點錢買通醫生,還是能夠辦到的。”
在徐欣妤說話時,淩瑄翻看後麵的病曆單。
病曆單上周一深的身體好似傷了個遍。
一個孩子受到這樣的傷害,得有多痛!
淩瑄突然有種,周一深沒有把那些傷害他的人,抽筋扒皮,已經是對他們仁慈的想法。
她看完後,心裡久久不能平靜,麵上卻沒有剛開始那般憤然。
她動作緩慢有序的把病曆單放回到資料袋中,遞給徐欣妤。
徐欣妤本來以為淩瑄看完這些病曆單,會心疼不已,甚至會紅了眼眶,流淚。
淩瑄這般平淡的反應,讓徐欣妤微微蹙眉,“你沒覺得周總小時候很慘?”
“他不慘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慘!
怎麼能不慘呢!
淩瑄以前隻知道他的生父、繼母,以及那些所謂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對他很差,沒有想到會對他差到這種程度。
就算是周一深跟兄弟姐妹不是同一個母親,他們身上也流著一半相同的血,他們怎麼能下得了那麼狠的手。
還有他的父親,那可是他親生父親!
或許這就是不是自己喜歡的女人生的孩子,喜歡不起來!
但就算是喜歡不起來,也不能這般眼睜睜的讓彆人傷害他。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不配為父親,甚至不配為人!
淩瑄心中憤怒,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她轉身向外走。
徐欣妤急忙把病曆放回到原處,收起梯子,跟了上去。
她察覺淩瑄的步子很快,她停了下來,沒有再去追。
淩瑄沒有等徐欣妤。
她離開醫院,去了站台,仔細看,她的眼睛裡有東西在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