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帝看著言官的嘴巴一張一合,饒好的興致被敗壞了多半。
待到言官說爽了,慶元帝一指福平遠“福愛卿,依你所見呢?”
他的所見?
福平遠心頭一跳,悄摸摸地抬頭看了眼慶元帝。
他家滿滿離京之事他是知道的,如果他沒弄錯的話,慶元帝應該也知道的呀。
如今言官出來舉奏,他莫名覺得心虛啊。
莫非是滿滿離京被發現了?
這可怎生是好?
福平遠這一躊躇,立馬就有言官又跳了出來,幾乎是指著福平遠的鼻子罵道“福大人身為太子妃的父親,平日裡是怎麼教導太子妃的?”
眼見著福平遠反應略略遲鈍,言官攻勢火力十足,慶元帝忙又點了人“平國公怎麼看?”
他朝平國公方向看了一眼,平國公身為福元圓的祖父,又是當朝老臣,一個轉念就明白了慶元帝的意思。
他當即腳步沉穩走了出來,站在言官對麵。
“太子妃娘娘的做法並非失禮於人,而是厚愛於人,”平國公擲地有聲,“太子妃出疹,本就是容易過了病氣的病,不願意見她的幾位妯娌,不過是怕過了病氣給她們,怎麼到了你們嘴裡反而倒打一把,是非不分?”
言官被平國公的大嗓門震得耳膜有點疼,輕咳一聲挺直胸膛“國公爺怕是沒聽明白,臣舉奏的是幾位王妃不過要求隔著門在院子裡和太子妃說兩句慰問的話,這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平國公暗自翻了個白眼。
所謂言官就是平日裡沒啥事兒做,抓著個雞毛蒜皮的事情能鬨翻天的那種人。
心裡一邊吐槽,表麵上卻是絲毫不讓“這你就說得不對了。所謂的病氣可不是見著麵才能傳播的,若是嚴重了,怕不在院子裡也能傳了人。太子妃的一番好心在你嘴裡怎麼就成了狼心肺?大家出來評評理,這究竟誰對誰錯?”
兩人各執一詞,互不讓步。
福平遠回過味來,站在平國公身邊聲父親,一時間鬨得大殿裡吵吵嚷嚷。
慶元帝聽得耳朵疼,見大家吵得差不多了,一拍手中鎮紙“既然太子不日就回京了,等太子回京後再議此事!”
太子妃失禮之事在朝堂上看似壓了下來,但不知為何民間卻開始傳聞太子妃驕矜無禮的事情,且有越傳越烈的苗頭。
太子府。
龐嬤嬤把戚管事和桑老頭抓到了花廳,臉上愁雲滿布“這可怎麼整?外頭把咱們娘娘傳得可難聽了!”
戚管事眉頭皺得緊緊的,他剛才出門走了一趟,確實聽到不少傳言“這些風聞定然是有人故意散播的。”
龐嬤嬤臉色一沉,自從晉王妃等人來過之後,言官舉奏,民間傳聞頻頻而起,按她來看,此間定然有所關聯。
“不知道殿下和娘娘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桑老頭托著腦袋,敲著桌子道,“若是由著外頭的傳聞一直鬨下去,對娘娘的聲名不利。”
戚管事蹙著眉“我再出去打聽打聽消息。”
他說完匆匆離去。
龐嬤嬤見狀又想了想“我去趟宮裡,探探風兒。”
“我守著門,”桑老頭聳聳肩,“保準不讓人隨意進來。”
三人分頭行動。
一個多時辰後,龐嬤嬤從宮裡回來,正進門時就瞅見戚管事在門內急得直跳腳“胖婆兒,你咋才回來?你可知道外頭在傳說要廢掉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