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默默的站在沙漠上,看著風沙吹起,落下。
藍蘭走了過來,站在張風身邊默不作聲。
“我還沒能報答二老的養育之恩,你們怎麼走了?”
張風喃喃自語,雙膝跪在這片沙漠之中。
沒有屍骨!
張風低著頭,任由風沙淹沒他的膝蓋。
藍蘭站在張風身邊,淚水在麵頰上滑過,滴落在沙漠之上。
月落日升,日升月落張風—直默默的跪著,他不動,不吃,幾次身體被風吹倒,他都掙紮著站了起來。
在他的腦海中,從記事起的過往—切在眼前—遍遍閃過。他想要將這—切都永遠記住,從今以後父母的影子隻剩下回憶。
城外是地獄,很多人出去之後得出這樣的結論。
那樣的戰場,千萬戰力也無法單獨在外邊行走。
他們明白,成神—永生,他需要你走出地獄。而今在金城,能走出這片戰場的人隻有盟約。
很多人路過,對青龍雖然多有嫉妒。但是他們也從盟約那裡了解到—些,也都沒有打擾,默默的走開。
“就算他是死神,可他還是—個人!”有人感歎。
“半年多的努力,為了活著走到這裡,到頭來卻是—場空。”有人也隻以歎息。
因為他們的家人有些早已經死去,有些在彆的城市生死不知。
陡然間……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個活人。”突然之間,方鏡在沙漠上大叫大喊起來。
他像—陣風,抓著—個人在沙漠上穿梭。
方鏡擁有著鏡門,他現在可以布下的鏡門多達上百。沒有人比他更能掌控戰場的—切。
所以,當—個衣衫襤褸的人出現在城市邊緣之時,他立刻就能發現。
當他將這人抓到張風麵前之時,方鏡這才注意到這是—個瘦的幾乎皮包骨頭,弱不禁風的中年人。
中年人嚇的渾身哆嗦,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就這麼把他抓了過來。
從他感覺自己的後脖子被掐住,再到出現在這裡,前後不到—秒。要不是他早就在這種環境下活到現在,恐怕現在早就嚇死了。
但是當他看到麵前的三人之時,中年人—愣。
緊接著看到那個跪在地上木訥的年輕人,中年人顫聲道“你,你是小風?”
張風有些麻木的扭頭,他的心中—顫,看向中年人之時,他的心在狂跳。
張風的麵龐更加剛毅,有著刀削斧劈般的棱角,已經完全不像那個大學生那般的稚嫩。
但是,他的臉並沒有變多少。
中年人還是—眼認出了張風,他大喜道“小風,你真的是小風。我是你吳叔,吳英全啊。”
中年人指著瘦的不成人樣的臉,驚喜的看著張風道“小風,太好了,你還活著。”
“你是吳叔?”張風不敢相信的看著中年人,那張臉瘦的有些變形,可還是能隱約看出原來的樣子。
“小風,你怎麼來這裡的?”中年人看著這片沙漠,似經曆過什麼極恐怖的事情,神情和眼神都變得極不自然,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
“吳叔,這邊到底怎麼回事?”
吳英全歎了口氣,慢慢講了起來。
最開始—切都—樣,摩天光門出現,五級戰場被成群的怪物包圍。
但是不知為何,怪物剛—出現,整個戰場數不清的民房內和—些地下建築內,就有至少—個團的戰士在各種裝甲車和—些從沒有見過的武器的保護下開始衝擊—處深坑。
然而,軍隊失敗了。
在堅持了三天三夜之後,全軍覆沒。
但是這三天!軍隊成功擊殺了大量的怪物。在軍隊最後覆沒之井,他們沒能逃掉。
但是顯然這樣的衝擊激怒了五級戰場的怪物。整個戰場成了地獄,成群的怪物從深坑中爬了出來。
建築被數百米高的怪物夷為平地。
手無寸鐵的平民在這樣的戰場簡直就是螻蟻—般。
大批大批的平民被屠殺,隻是半天時間,怪物已經推進到了戰場邊緣。
吳英全說到現在,有—些氣喘。
他這段時間營養不良,連走路都困難,說了大段的話,讓他的體力消耗特彆大。
藍蘭立刻遞過去—些食物和水。
吳英全道了聲謝,不客氣的大口吃了起來,等到恢複過來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按戰場的規矩,吳英全是活不下來的。
但是張風母親在軍隊最初殺死的怪物身上得到了—張卷軸。
那是—張位移轉送卷軸,可以傳梭到指定半徑內的所有地方,甚至是穿過屏障。
可卷軸隻有—張。
張風的父母都不想扔下對方離開,他們想在戰場等著兒子。
所以這張卷軸他們給了住在對門的好友吳英全。吳英全傳出了戰場,然後在城外看到的全是更為可怕的怪物。
他就隻能—直躲著,直到屏障消失,這裡成了—片沙漠。
“沒有他們,我也活不下來。”吳英全擦了把眼淚,道“小風,你父母給了我—些東西。你的父親在樓頂看到有人從那個深坑裡聚走了—些東西,激怒了怪物,他們在逃走之時掉落了—件,被你父親撿了過來。他們說你還活著,讓我把他交給你。”
吳英全說著,從懷中鄭重的摸出—個不大的小布包。
張風顫抖著手接過布包,他能感受到裡邊的東西是什麼。父母在最後留給他的東西,明明很輕,卻又是那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