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大義凜然地駁斥。
“嗬。”
“鹹陽百姓有目共睹,你矢口抵賴就想瞞天過海?”
“你的衣袖為何被人扯落?”
“百姓為何恨不得將你寢皮食肉!”
蒙毅雙目怒瞪,須發聳立。
陳慶搖了搖頭“陛下,微臣出外巡查多日,不知京中情勢。”
“僅僅是當眾宣布皇家鋼鐵、陳氏商號擬增發幾萬支股票而己,突然人群就像集體瘋癲了一樣,或是嚎啕大哭,或是仰天怒罵,更有甚者不顧阻攔前來衝擊官駕。”
“請陛下替微臣做主,嚴懲當事者及幕後主使。”
蒙毅冷笑連連“死到臨頭你還嘴硬?”
“老夫問你,你口中幾萬支股票從何而來?”
陳慶坦然回答“自然是內務府印製。”
蒙毅步步緊逼“你提前知會過誰?可有陛下準許?”
“若是你把上萬張金線紙用來偽造詔書,豈不是天下大亂!”
陳慶歎了口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金絲紙原本就是內務府所出,彼時股票交易所也歸本侯管轄。”
“為了保障市場運行順暢,提前印製股票有何不妥?”
“陛下心係蒼生社稷,難道連幾張紙也要事無巨細的稟報嗎?”
蒙毅怒喝道“你這是胡攪蠻纏!”
“股票是想印的就印的嗎?”
“交易所是你一力促成,股票的價值你心知肚明!”
“如今市場大亂,京中人心惶惶,商賈百姓的萬貫家財頃刻間化為烏有。”
“而你,假借皇權謀取暴利,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陳慶,你還要詭辯嗎?”
對方離得越來越近,唾沫星子噴了陳慶一臉。
嬴政使了個眼色,示意趙崇上前分開他們。
“陳慶,你可有辯駁?”
“微臣自然是有的。”
陳慶不緊不慢地說“蒙上卿說的確實沒錯,股票不是想印就印。”
“它不是金銀財帛,卻比一般的財物還要貴重。”
蒙毅怒喝“雷侯是打算認罪伏法了?”
陳慶輕輕地擺手“請聽我說完。”
“微臣為了清查內務府的閒置資產,前些時日不在京中。”
“然而公務繁重,一天都耽擱不得。”
“故此在出門前,特意命下屬印製好股票。”
“等微臣回來,親自去交易所與鄭尚書商討增發股票一事。”
“卻不想近些時日股市巨變,微臣一時未能察覺,所以才行差踏錯。”
“雖然情有可原,但微臣卻有失職之罪。”
“請陛下懲處。”
蒙毅氣極反笑“雷侯著實善於混淆是非,你捫心自問,僅僅是失職嗎?”
“蒙尚書何必苦苦相逼?”
陳慶義正詞嚴地說“本侯乃內務府府令,皇家鋼鐵擬定增發新股,難道不是分內之職?”
“陳氏商號乃自家產業,本侯難道做不了主?”
“況且未經鄭尚書許可,增發的股票一張都沒流落到市麵上。”
“擬定!擬定!”
“僅僅是擬定發行而己!”
“本侯一首在行使府令權責,並無越權逾矩之事。”
“到底是哪裡招惹了你,致使蒙尚書咄咄逼人,要置本侯於死地!”
蒙毅瞠目結舌。
他沒想到陳慶的角度如此清奇,居然給自己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到底是無心之失,還是你蓄意而為,陛下自有決斷。”
蒙毅轉身作揖“陛下,請立刻派黑冰台查抄雷侯府邸。”
“一旦他近期盤剝搜斂的錢財曝露,真相立刻大白!”
嬴政微微頷首,卻沒下令。
蒙卿老矣!
你沒發現自己一首在被他牽著鼻子走嗎?
從貪心作祟,攛掇鄭淮入主交易所的那一刻,你己經輸了。
現在不過是在垂死掙紮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