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抿嘴笑道“兩位老翁山中弈棋,偶遇一衣著古樸者觀棋,便問其來由。”
“此人自稱乃千年前的秦國人,徐福東渡時,原本要隨船出海。”
“可臨行時濁浪滔天,巨蛟攔路,海上蜃景顯現出無數凶惡鬼怪。”
“他知道此番出海有去無回,便想辦法偷偷潛逃回鄉,從此苦讀詩書,意圖謀得官身自保。”
“誰曾想,又遇到陛下焚書坑儒。”
扶蘇的臉色己經很不好看了。
陳慶不管不顧接著講“為了活命,他將家中藏出儘毀,改行換業,當了個泥瓦匠。”
“人總得活著不是?”
“嘿,偏巧朝廷又要修長城,把他拉去充作役夫。”
扶蘇忍不住冷笑兩聲“為了汙蔑父皇,這位著書者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陳慶哂笑道“彆著急,還有呢。”
“北地寒風刺骨,凍斃者無數。”
“秦役夫見勢不妙,又又又撒丫子跑路了。”
“此時他年己過百,實在折騰不起,乾脆就借著泥瓦匠的手藝,轉行做了陶工。”
扶蘇立刻接上了話“又被拉去修皇陵對不對?”
陳慶拍手笑道“殿下一猜就中。”
“秦役夫修完皇陵時,意識到監工要讓他們所有人陪葬,提前告知了一名與他交好的女子。”
“這名女子也在殉葬者之列,想方設法與他一起逃了出去。”
“二人在山中潛心靜修,一晃便是千年過去。”
扶蘇晃了晃腦袋,不禁對儒家生出幾分惡感。
父皇縱使有再多的不對,也不至於上千年都耿耿於懷,而且用這種惡劣無恥的手段去汙化父皇的生平。
陳慶豎起一根手指“最離譜的記載出現在約莫2100年後。”
“清人筆記中錄得一則鄉間傳聞深山老林中,常有渾身長毛的野人出沒。”
“官府圍剿多次,發現這些野人力大無窮,刀劍難傷,衙役和獵戶因此死傷慘重。”
“縣令無計可施,不得己之下張榜招賢。”
“忽一日,有道士揭榜。”
“縣令大喜之下,將道士請入縣衙中熱情款待,言道隻要能剿滅山中的野人,無論任何條件都可以答應。”
“道士卻搖頭晃腦,自稱他一人足以。”
“縣中上上下下半信半疑,卻彆無他法,隻能選擇相信道士。”
“到了入山這一天,大批青壯被召集起來,心驚膽戰地尾隨在道士之後。”
“野人果然如期而至,在山間如履平地,飛奔而至。”
“青壯大驚,棄道士而去。”
“此時但聽身後傳來一聲暴喝——”
“築長城!築長城!築長城!”
“野人如遭雷擊,當即驚惶退走,嚇得連頭都不敢回。”
這次輪到扶蘇笑不出來了。
他著實無法想象,儒家士人整整兩千年都在不遺餘力地抹黑他的父皇。
而且編排出來的故事越來越離譜,簡首人神共憤!
陳慶嚴肅認真地看著對方“殿下可知野人是如何看待大秦朝廷?”
“單憑一封詔書,能取信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