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鞏昌注意到寧騰的暗示,躬身回答。
“二十萬貫,也太少了。”
“不如本侯給你湊個整,五十萬貫如何?”
“還不知許大夫要拿從事何等營生?”
“本侯也好心裡有個底。”
陳慶看出了他眼中的貪婪和野心。
從許鞏昌腰間誇張的革帶來看,他絕不甘心給寧騰當一輩子白手套。
對於名利權勢的渴求會時時鞭撻著他,發揮出所有潛能,達到人生的至高點。
許鞏昌沒敢忤逆寧騰的意思,對於放貸的數額避而不談。
“小人從內史大人處聽聞內務府正在研製一樣織布的機器,速度快人力十倍不止。”
“若它真如渭河邊的水力磨坊般推廣開來,布匹產量必然大漲。”
“城中的坊市、店鋪無論從本錢、大小來講,都不再適合驟然擴張的商貿往來。”
“小人便想在城中新起一處布市,最好毗鄰銀行,專做大商戶的買賣。”
“金錢往來可以通過銀行周轉,既省力又便捷。”
“或許能沾了侯爺的光,賺取些財物也說不定。”
許鞏昌謙虛地說道。
寧騰讚許地點點頭。
如果不是對方頭腦靈光,辦事得力,他也不會下大力氣培養,放出去讓其自立門戶。
上回賣了銀行附近的地,他沒覺得怎樣,家族中人也未覺得怎樣。
唯有許鞏昌嗚呼哀嚎,首言那塊地萬金不換,故主大人您虧慘了!
寧騰被念叨得多了,也開始覺得後悔。
如今許鞏昌主動請命,自然要找補回來一些。
“好想法呀!”
“許大夫經營商賈之事,實在是屈才了。”
“你便是治一郡都算得上大材小用!”
陳慶暗自感慨大秦千萬人口,從幾率上來講,總會出那麼幾個天賦異稟、驚才絕豔的人物。
寧騰今天才知道織布機製成了,許鞏昌轉頭就想到了市場交易規模急速擴大,需要一處新的布市來滿足需求。
這年頭的布可不光是製成衣物來穿的,它還具有一定的貨幣屬性。
銅錢緊缺的時候,百姓是認可它當做錢來使用的!
許鞏昌借著皇家銀行的地利之便,完全可以打擦邊球,掌握次一級的金融交易市場!
彆說百萬貫,數年時間追上寡婦清的身家都輕而易舉!
“寧內史,非是本侯奪人所愛。”
“實在是許大夫才乾超絕,能否將他調來內務府任事?”
“許大夫,本侯至少封你個少府的官位,再給你討個左更的爵位!”
陳慶大方地封官許願。
一瞬間,許鞏昌的心臟停跳。
夢想從未離他如此之近,觸手可及!
可是寧騰的臉色讓他眨眼間就認清了現實“承蒙侯爺錯愛,小人才能淺薄,豈敢竊據高位。”
“雷侯說笑了。”
“鞏昌早就自立門戶,凡事皆可自行做主,哪輪得到我插手?”
寧騰笑嗬嗬地推諉。
陳慶臉色複雜“可惜、可歎!”
“此子必成大器,恨不能為我所用!”
“許大夫,本侯再給你加五十萬貫,抵押物便是你的一身才乾,如何?”
許鞏昌悸動非常。
他沒想到自己與大名鼎鼎的雷侯初次見麵,就會受到對方如此賞識。
一身才乾值五十萬貫!
許鞏昌腦海中立時冒出一句話士為知己者死。
寧騰勸道“雷侯請三思。”
“五十萬貫不是小數目,萬一鞏昌折了本……”
陳慶脫口答道“本侯自掏腰包給他補上。”
“區區幾十萬貫錢財,難道本侯信不過他,還信不過寧內史嗎?”
寧騰瞥了許鞏昌一眼,尷尬地笑了笑。
人是他推舉的,約莫相當於擔保人。
法理上雖然沒要求他償還貸款,但為了保全自家臉麵,總不能任賴賬之事傳揚出去。
“許大夫,一百萬貫。”
“明日即可來取。”
陳慶眼中充滿欣賞之色。
多好的工具人呀!
寧騰這個守財奴,近些年不知積攢了多少土地、物產。
而且他又不像蒙、王等累世豪門,光是養活族人就花費不菲。
搜刮得多,花費又少。
說不定還真讓他扛到了紡織工坊獲利那一天。
那自己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正需要許鞏昌這樣野心勃勃的人物,打入敵人內部。
你花得少不要緊,彆人會幫你花的。
到時候不聲不響欠個幾百萬貫,我不去催逼,皇家也不會置之不理。
你還想欠了始皇帝的錢不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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