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大名,如雷貫耳。
天下第一劍客——蓋聶!
陳慶暗呼了一聲臥槽。
怪不得這麼能裝逼,原來是劍聖啊!
這可是穩壓荊軻一頭,久負盛名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你當真是蓋聶?”
馮彥猶自不敢相信。
自從天下平定後,己經很久沒聽說過這位的蹤跡,大概是避世隱居去了。
蹭!
一聲清冽的劍鳴。
雨幕中白光閃過,千萬道垂落的雨絲從中間割裂。
天地仿佛為之一靜。
少頃。
風雨如初。
馮彥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側頭一看,身旁的一根廊柱上竟然留下了深深的劍痕,入木半寸有餘。
“真的是他!”
“不才冒犯了。”
“請大俠見諒。”
馮彥低頭給同伴打眼色。
“雨勢漸歇,我等不多留了……”
蓋聶抱著劍往旁邊踱了兩步。
馮彥等人在侍衛的保護下繞了個彎,驚惶退走。
陳慶饒有興趣地望著馬車匆匆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啞然失笑。
“你還不走?”
蓋聶意外地問道。
“魚還沒烤好呢,我走什麼。”
“兄台,好身手!”
陳慶豎起大拇指,心悅誠服地誇讚。
剛才蓋聶那一手有點像扶桑的拔刀術,威猛霸道至極。
越是簡單的招數,越是能看出功底。
蓋聶真不愧是劍術大家,竟然讓陳慶有種親臨武俠片現場的感覺。
垂落的雨幕為其添加了免費的特效,恍然間有種斬山山折、斬水斷流的無可睥睨感。
蓋聶歪過頭,第一次對陳慶提起了興趣。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釣客,也不是普通人。
“魚差不多熟了,兄台你吃了魚再走。”
陳慶抓起火堆上差點烤焦的鯽魚,遞向對方。
蓋聶猶豫了下,笑著走來“多謝。”
“兄台,你那一下子練了多少年?”
陳慶大口吃著鮮美的烤魚,眉飛色舞地問道。
“自記事起就練。”
“到現在三十多年了吧。”
蓋聶遲疑片刻後,小心抿了口魚肉,確定沒有異常後才回答。
“三十多年啊!”
“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
“怪不得能一劍驚風雨。”
陳慶心悅誠服地誇讚道。
蓋聶略微皺起了眉頭。
怎麼此人的話裡好像有幾分惋惜之意?
聽著不太順耳。
“閣下也是好膽氣。”
“不下雨他們吃什麼?”
“此乃真知灼見,字字如金。”
吃人的嘴短。
蓋聶同樣真誠地誇了陳慶幾句。
“哈哈。”
“兄台,不瞞你說。剛才我想裝個逼來著。”
“沒想到你不聲不響跳出來,逼全讓你裝了!”
陳慶開懷大笑,搖了搖頭。
蓋聶再次驚訝地看了過來。
上至王侯公卿,下至黔首庶人,聽到他的名字要不然就是機警提防,要不然就是畢恭畢敬。
對方居然……在打趣他?
“我是說,原本你不跳下來,我都想好怎麼收拾他們了。”
“結果你一打岔,白瞎我醞釀那麼久。”
陳慶揶揄地說“上麵風大不?”
???
蓋聶頓時愣住。
“我是說,上麵風大不大?”
陳慶指了指頭頂。
蓋聶臉頰抽搐,啞然失笑“閣下真是個妙人。”
“你武功再高,也不到風雨難侵的地步。”
“把身上烤乾了再出門吧。”
陳慶好心勸道。
“那就多謝閣下美意了。”
蓋聶把劍放在身旁,好像對陳慶放下了戒心。
不多時,門外傳來王芷茵焦急的喊聲。
“陳慶!”
“陳慶,你在哪兒?!”
“夫人,快進來!”
陳慶起身招手。
“府裡的侍衛被人打暈了。”
“我還以為……”
王芷茵關切地上下打量著他,又伸手摸了摸確認他完好無缺,才輸了口氣。
“夫人,你一定想不到我在這裡避雨的時候遇到了誰。”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劍術宗師蓋聶!”
陳慶熱情地介紹道。
王芷茵立刻警惕起來,下意識斜步上前,擋住了陳慶的半邊身體。
“閣下是陳慶?”
蓋聶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驚疑不定地來回打量。
“正是在下。”
陳慶略感詫異,作揖行禮。
不會吧不會吧?
這貨難道是衝我來的?
你我素不相識,找我乾什麼?
“雷侯陳慶?”
蓋聶再次確認道。
“咳咳。”
陳慶清了清嗓子“皇家帝婿,內務府府令、皇家銀行行長、太子殿下的副督官,雷侯陳慶,正是在下。”
蓋聶不禁失神,遲遲不語。
王芷茵偷偷打眼色,示意她先攔住對方,讓陳慶去拿火槍。
“蓋聶宗師是個敞亮人。”
陳慶知道那電光火石的一劍到底有多厲害。
十個王芷茵擋在麵前,都不夠對方一劍斬的。
“久仰雷侯大名。”
蓋聶扔掉手中的烤魚,作揖行禮。
“久仰久仰。”
陳慶一首搞不懂他這副作態是什麼意思。
既像是有話要說,又藏著掖著避而不談。
你剛才那一劍的風采呢?
“芷茵,酒水買回來了沒有?”
陳慶拿過她腰間的酒囊“萍水相逢,即是有緣。”
“春寒料峭,宗師若不嫌酒水寡淡拿去路上喝。”
蓋聶猶豫再三,沉聲道“多謝了。”
“宗師還有什麼事嗎?”
“哦,無……無事。”
蓋聶幾次欲言又止,遲遲難以道明心意。
該不該與陳慶比武呢?
據傳他的火器犀利無比,刀劍難擋。
我一生所學,唯手中之劍。
自當前來一試鋒芒。
可……
蓋聶想起陳慶斥責公子貴女的一番話,又難以下定決心。
萬一傷了他性命怎麼辦?
世間公卿貴胄無數,再難有人說出那樣一番話。
百姓剛播了種,不下雨你們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