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苦於無衣無食,你們卻寧可把好好的糧食放至腐朽發黴!
“柴草煤炭、油脂鹽茶呢?”
他接著問道。
“與往年並無多大不同。”
扶蘇痛快地回答。
“京畿可有災荒流民暴增之勢?”
“或者凍餓暴斃者無數?”
陳慶再問。
“沒有。”
扶蘇笑著說“因為陳糧降價了,百姓還比以前吃得飽一些。”
陳慶攤開手“蒙尚書,黔首百姓的日子明明比以往過得還好了,你怎麼能說他們深受我毒害呢?”
“莫非吃飽了飯是毒害?”
“或者吃得太多,以致心中不安?”
“那本侯確實罪大惡極。”
蒙毅一聽就知道他這是在指桑罵槐“雷侯,你未曾害了百姓,可那麼多的商賈和朝中同僚呢!”
“他們何罪之有,淪落至家破人亡!”
陳慶麵色平淡地說“交易所開業之前,本侯就在壁畫上題字股市有風險,入市需謹慎。”
“商賈為逐利而來,可惜時運不濟,折了本錢,豈能怪到我頭上?”
“反過來講,他們賺錢的時候也未曾與我分利呀!”
蒙毅怒火攻心“那我等同僚呢?”
“你可有一絲顧及同殿為臣之義?”
陳慶笑容輕蔑“本侯剛回京,蒙尚書和寧內史就迫不及待欲置我於死地。”
“爾等可顧及過同殿為臣之義?”
“宮中彈劾我的奏章充箱盈架,都是何人所呈?”
“爾等奮筆疾書之時,可曾顧及同殿為臣之義?”
“沒有吧?”
“爾等不義,為何卻能大言不慚,讓彆人講什麼道義!”
蒙毅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青,腦門上冒出一層細汗。
他下意識向始皇帝投去求助的目光。
“陳慶,不得無禮。”
“蒙卿乃朝中肱骨之臣,立下功勞無數。再有不敬之語,寡人絕不手軟。”
嬴政語氣嚴厲,但給人的感覺並沒有多生氣的樣子。
“微臣知錯。”
陳慶躬身行禮,斂氣收聲。
蒙毅心中一團亂麻。
現下該如何是好?
盜用金絲紙一事被陳慶輕易洗脫,民心動蕩也難以證實。
他還有什麼辦法能扼殺此僚?
雖然陳慶低著頭,但蒙毅的視線好像穿透阻礙,看到了那張洋洋得意的麵孔。
“陛下……”
“朝中奸佞當道,邪氛歲增。老夫雖然百般奔走疾呼,卻仍舊難以撥亂反正。”
“為今之計……”
蒙毅一步一步向著描金蟠龍柱的方向走去,眼神決絕“唯有以死相諫!”
“老臣身死後,請陛下誅殺陳慶,還朝堂清明!”
“天道昭昭,邪不勝正!”
嬴政慌張地喊“蒙卿不可!快攔住他!”
趙崇腳不沾地,飛奔著衝了上去。
可他離得實在太遠,壓根來不及。
‘老登想得美!’
陳慶更早注意到了蒙毅不同尋常的動向,對方動起來之後,他一個箭步加速,然後貼地滑鏟。
蒙毅聽到身後的動靜,身體轉過一半,小腿突然傳來劇痛。
他雙臂招搖,下意識發出一聲驚呼。
陳慶眼看對方要倒在自己身上,首接使了招懶驢打滾翻到旁邊。
蒙毅的視線中,堅硬的地麵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瞳孔下意識收縮。
砰!
“蒙尚書,您怎麼樣了?”
“快叫禦醫!”
“蒙卿,你何苦如此!”
偏殿內瞬間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