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取用玻璃的不止一人?”
陳慶應道“暖房鑲嵌的玻璃遺失上百塊,應當不是一人所為。”
“至於到底是誰,還待查證。”
嬴政麵色驚訝“皇莊內的暖房建成沒多久吧?”
“現下己經遺失了上百塊?”
陳慶作揖道“被盜取的約莫如此,破裂損毀的遠不止這個數目。”
“微臣而今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海外良種再有數日即將抵達鹹陽,萬一暖房無法使用……”
“說不定要重建巨舟船隊,再去美洲跑一趟了。”
嬴政猛地轉過頭去,厲喝道“趙威,令郎與令嬡盜取內務府財物,到底是何人指使?”
“險些壞了寡人大事!”
趙威驚惶地回道“末將不知,應當無人指使。”
“他們不過是……年少頑劣,並不知曉暖房如此重要。”
“求陛下恕罪!”
陳慶主動替對方轉圜“陛下,當下最重要的是追回被取走的玻璃,竭儘所能地修好暖房。”
“追究罪責可以往後先放一放,之後再另行處置。”
嬴政站起來,高喝道“今日子時之前,寡人要看到所有遭竊之物重歸原位。”
“否則彆怪寡人不講宗親之情。”
宗正立刻躬身道“老臣領命。”
“都退下吧!”
“扶蘇,你明日入宮奏報,切莫耽擱了育種之事。”
雙方各打三十大板後,眾人臉色悻悻地從偏殿中退了出來。
扶蘇不斷地說著寬慰的話,讓陳慶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詩曼,你怎麼來了?”
宮門外,一襲紅色的深衣格外醒目。
陳慶喚了一聲後,臉上浮現出尷尬之色,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皇兄,我們先回去了。”
嬴詩曼冷淡地打了聲招呼。
“嗯,路上小心些。”
扶蘇不好插手彆人的家事,給陳慶遞了個自求多福的眼色。
馬車徐徐向前。
“詩曼,你聽我說,這回絕不是為夫故意惹禍。”
“那小娘皮盜了玻璃不算,還當麵摔了它也不肯還我。”
“你一定要……”
陳慶還沒解釋完,嬴詩曼的麵龐上緩緩滑落兩行清淚。
“我這叫位卑未敢忘憂國,方才在偏殿裡,你父皇聽到這句話眼睛都亮了。”
“詩曼,沒事的。”
“你彆擔心。”
陳慶不停地安慰,嬴詩曼的眼淚卻如決堤的洪水怎麼都止不住。
“夫君。”
“我隻問你一句。”
她梨花帶雨的俏臉透著說不儘的苦楚“你到底想怎樣?”
“朝中的公卿勳貴被你得罪了個遍。”
“如今你又毆傷了皇室宗親。”
“趙威的父親是扶持我父皇親政的功臣你知不知道?”
“這樣下去……”
“將來哪一天你失勢,就是萬劫不複!”
“到時候,我該如何救你呀!”
嬴詩曼撲倒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悲傷欲絕。
陳慶的肩頭被她的指甲死死摳住,傳來一陣陣刺痛。
他低下頭囁嚅著說“彆哭了。”
嬴詩曼的淚水很快打濕了他的胸膛。
陳慶兩世為人,卻隻在書本和影視劇裡見過這樣的場景,親身體會還是第一次。
溫熱的淚水沿著皮膚流淌下去,漸漸變成冰涼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的。
陳慶欲言又止,把一切情緒都藏在了心裡。
夫人,我不用你救,我會自己救自己。
今日你不負我,來日我也不會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