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去手術室,這種小損傷直接就在急診室處理了。衝洗、對著傷口直接用生理鹽水衝洗。
小娃娃以為要用粗針管給他打針,要不是護士壓著他,估計都要團到一起了。
張凡親自處理,薛飛也不能站著看,也就上手當助手了。
已經不怎麼流血的傷口,在張凡的衝洗下,又開始冒出紅色血液了。手腕的結構非常的精妙,縱行的是各種小的韌帶管道。
然後在胳膊和手掌的連接處,又增加了一圈的腕掌側韌帶,就如同運動員帶的護腕一樣,不僅增加了穩定性,還不影響手腕的靈活性。
越是堅硬的器官,脈絡就少,韌帶在人體中也就比骨科略微的柔軟一點,所以,它的血管比較少,輕易不容易損傷。
反過來說,就是損傷後輕易也不容易愈合。而且韌帶和肌肉、皮膚一樣,損傷後,不會再生長出原來的組織。
而是靠著人體的膠原蛋白形成疤痕。這玩意其實就人體膠水,能快速把破損的機體給修補粘連起來。
但是韌性和張力就小了很多很多。常規的生活用力,問題不大,但是一旦遇到比較大的力道,這玩意說不定就能給你斷了。
比如飛行員的選拔,皮膚表麵如果有大的疤痕,就會被淘汰,不是說飛行員的規矩多。
而是在超重力加速度的時候,皮膚瘢痕就是突破點,一個俯衝,弄不好皮膚上的瘢痕就會爆裂開來。
衝洗完成後,雖然孩子說是英吉沙的小刀子,但是必要的探查還是要有的,不過這個檢查相對比未知情況下的探查就簡單了。
探查不能打麻醉,因為如果有小的異物,打了麻醉後,醫生摸不到的,患者也感覺不出來。所以,這種情況就要靠患者疼痛來判斷。
“動動這個指頭,有感覺嗎?動動這個指頭……”張凡開始檢查,孩子原本緊張的心情也開始放鬆了。“原來不是打針啊!這個黑臉叔叔,倒也是個好人。”他想的太簡單了!
檢查手指的活動度和感覺,是為了排出肌腱和神經的損傷。人體的神經和血管差不多,像一顆大樹。
血管是從心臟發出後,就越來越細,神經也一樣,從大腦發出後,就開始分支,稍微粗一點的神經藏在身體內部,但是皮膚表層也有神經的。不過非常細小罷了。
檢查完手指情況後,張凡開始消毒,“疼,叔叔,疼,輕一點!”小孩子被幾個強壯的護士壓在床上。
“忍著!”這次是薛飛,大聲的喊了一句,小孩子手腕強行活動,他擔心把消毒過的地方再次汙染了。
消毒後,張凡食指輕輕的塞進了孩子的傷口內。
“啊!媽呀!爸!救命啊,疼死我了,叔叔,我再也不割手腕了,求你了啊,疼死我了。”
手指塞進傷口,還要上下左右的去觸摸晃動,疼嗎?非常的疼。
“有沒有咯著疼的感覺?”值班醫生死死的抓著孩子的胳膊,張凡一邊摸,一邊問。
如同殺豬一樣,真的如同殺豬一樣,孩子尖銳的哭喊聲發了出來,變聲期的他,疼的都叫出了不該發出的尖銳聲。
原本在處置室外的孩子父親,鐵青著臉,尋思著等著孩子出來後,一定要好好打一頓。
孩子媽媽,也是一臉的生氣狀。結果,當聽到裡麵傳出孩子尖銳的哭叫聲和救命聲。
他們的心都攥成一團爛報紙了。孩子爸爸手伏在牆上,牙齒咬的死死的。一聲聲的哭叫聲,如同刀子一樣割著他的心尖。
孩子媽媽早就軟了,淚如雨下,坐在水泥地麵上,捂著自己的嘴,深怕哭出聲音後打擾了處置室內的醫生和護士。
人群不是親戚,就是老師,還有一些孩子父親的同事,都是來幫忙的。
幾個女同事趕忙的跑過來扶著已近如同一灘爛泥的孩子媽媽,“沒事的,嫂子,估計等會就出來,連手術室都沒去,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一個懂點醫學的女同事安慰著。
探查了大約兩分鐘,這兩分鐘,對於這個孩子來說,真的是痛徹心扉,如同過了幾個世紀一般。
割手腕沒多疼,可這個檢查比割手腕就疼了不止多少倍了。
疼了。
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隨著張凡檢查的結束,孩子的喊叫聲也慢慢的變小了。
“嗚!嗚!嗚!”他感覺全身都在發麻!“叔叔,我再也不敢了!叔叔!”
這就是醫生,這就是外科醫生,心不黑,手不辣都不行,不然這種檢查真的下不去手。
是他們天生的嗎?不是,最少五年的學校生涯,三年的轉科,進入醫院後,幾乎天天麵對生死,他們也是活生生的被訓練出來的。
這種訓練,這種磨練,說實話有點反人類,它讓一個富含感情人,無視同類的痛苦。
探查結束,開始打麻藥,孩子對疼痛的閾值已經提升了好幾個級彆了,打麻藥的這種痛苦,已經讓他感受不到多痛了,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注射麻藥後,張凡和薛飛站立起來,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他們在等待,等待麻藥的起效。
縫合,這種縫合太簡單的,可吸收線縫合韌帶,四號黑線縫合皮膚,雖然有麻藥,但是局麻的效果一般。
孩子眼睜睜的看著醫生用尖銳的彎鉤針,在自己手腕裡麵進來出去。疼嗎?疼,但是他不敢喊,不敢哭,他怕這個黑臉醫生再把指頭塞進去。
剛把皮膚縫合完,張凡還沒開始包紮呢,處置室的門,嘭的一聲,就被值班護士推開了。
“張院,主任,來了一個嚴重的骨折,從樓上摔下來的,患者快休克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她還要去幫著搶救。
“你來包紮。”張凡對著值班醫生說了一聲後,放下持針器和齒鑷,一把扯掉一次性的手術衣後,就出門了。
“張院,孩子怎麼樣。”孩子父親趕忙的擁了過來。
“已經沒事了。”張凡一邊說,一邊快步的走向搶救室。
骨折休克,是要死人,他都顧不上和對方寒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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