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降壓!”任麗大喊,真的是大喊,“拉貝洛爾,20g,2分鐘,普萘洛爾,推注!”
想要保住這個氣球不爆炸,那麼就先要降壓。老頭吃的肥肉太多太多了,任麗他們連患者推去處置室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個疾病,對治療的速度要求太高太高了,老美有一組數據,說是這種疾病的死亡率是按照小時來提高的。
血壓瞬時間的往下降,要是老陳頭是清醒的,估計他能感受下一什麼是玄天暈地。
隔著門的孩子們,聽著裡麵醫生們如同炸了鍋一樣的呼喊,而且走廊裡的醫生們也如同聽到警笛的警察一樣。
“來,彆圍著了,快讓一讓,有個重病號,馬上要去手術室,大家讓一讓。”
就連躺在輪椅上的病號都被醫生推著去了一邊。過道被清理出了一條通道。
“爸爸到底是怎麼了啊,就吃了幾口肉,怎麼會這樣啊。”
老頭的姑娘都著急哭了,中午的時候,她還特意給她老爹多夾了幾塊軟乎肥厚一點的,現在想想,好像是自己害了自己的爸爸。
而老頭的兒媳也是一臉的緊張,原本被風吹過的臉,這個時候青白青白的,“爸爸不會癱瘓了吧!”
真的,誰的爹媽,誰心疼。
他的兒媳還真的說中了,血管夾層的並發症之一就是偏袒。
“書記,血壓降下來了,可他的血腫沒有任何變化!”
“壞了!”任麗心裡哐當一下。
現在的情形就是,誰都保證不了這個血泡什麼時候炸。
說不定下一秒就會炸,說不定去手術室的時候就會爆炸。
“外科醫生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心胸外科的主任比張凡來的早一點。
他看著患者的夾層心裡直接打著擺子,他是心胸外科的主任,但是他主要搞胸外的,對於心臟,對於血管,真的無能為力啊。
“你們準備怎辦,能手術嗎。”任麗看著外科主任快速的問道。
心胸的主任都把手攪在一起了,十個指頭都發青了。真的,尷尬,相當的尷尬。
“明天我就申請把心臟外科分出去,我一搞肺外的,拿血管夾層來難為。”
要是描述一下他現在的心理,真的就是日了汪,背了鍋,明明不是自己的事情,缺要扣到自己的頭上。
看著胸心外科主任一臉便秘的難過樣,任麗心裡一陣陣的發涼。
張凡在骨科出名,腦外拔尖,普外揚名,這都是有跡可循的,沒見他一天天的泡在骨科,泡在普外,呆在腦外。
可誰見過他去過心胸外科,誰見過他做過心胸外科?沒有。
現在,這個患者可以說,隨時就能變成血葫蘆,隨時隨地就能要了命,想轉院,茶素市人民醫院已經到頭了。
想去其他醫院,陳老頭都沒機會了。是生是死,今天都隻能靠茶素市人民醫院的醫生了。
“降壓,介入室準備,如果還不成功,我上!”任麗轉過頭,大聲的對心內科的醫生喊道。
她也急了,還有對外科醫生的失望。
“主任,沒外科的護航,這麼嚴重的夾層,要是出了意外……”熱主任都著急了。
“現在沒有辦法了,遲一點,危險係數就越大一點,現在還能拚一把,如果再拖,連介入的機會都沒有了。做吧!”
張凡跑來的時候,患者已經被拉進了介入室,外科的一幫醫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尷尬的站在介入室的辦公室裡。
張凡一進門,心胸外科的主任都快哭了,一臉的委屈,“張院,大夾層,已經上了台子了。我們都是搞肺的……”
“我知道,快,我先進去看看。”
一個醫院,好似內外分明,但,這些科室相互之間其實都是相輔相成的。
現在,沒有心外科的茶素醫院,做介入,就如一錘子的買賣。
成就成,不成,出現意外,根本沒有防護和後備處理意外的方式方法。
這也是基層醫院的難心之處,一個腦外的醫生,一個心外的醫生,太精貴了。
張凡帶著防護服,進了介入室,任麗親自上手,探針已經進了患者的血管。
一點點的進入,看著探針,看著血管,任麗心裡隱隱的發慌,莫名的發慌。
預感,預感真的不好,但,能怎麼辦呢,難道真的就眼睜睜的等待患者的血管爆炸嗎。
難,難也要上啊,誰讓茶素醫院是這裡最大的三甲醫院,誰讓她是這個醫院心內科的主任。沒有退路了,真的要退,就是死亡。
風險,危險,她都知道。但,任麗也有一種,和很多醫生都有的,一種賭徒的心理,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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