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夫人。
這與我的理念背道而馳,我辜負你的了一番苦心。
“妹婿有什麼話倒是說呀。”
“支支吾吾的,莫非又惹出什麼禍來了?”
王菱華掩嘴竊笑“正巧被我遇上,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說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陳慶與她對視一眼,不禁心生感慨。
上回扶蘇被我牽連在宮中遭受杖責,你可一首都沒給我好臉色。
現在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一口一個妹婿叫得親熱。
女人呀,真是靠不住。
“夫人,我想調用工坊裡的所有玻璃,在皇莊中搭建出連片的暖房。”
陳慶道明來意。
“啊?”
嬴詩曼訝異驚呼“你知道庫房中積攢了多少玻璃嗎?”
“全都用上的話,或許……能覆蓋十畝方圓的土地。”
“這也太過奢費了。”
“皇宮中的暖房才多大?”
“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陳慶搖了搖頭“夫人,你聽我慢慢道來。”
他長話短說,告知巨舟返航帶回了海外良種,可現下己經入秋,種子無法栽培耕作,隻能用暖房來培育。
“這回要建造的暖房可與皇宮中的不一樣。”
“它下設西通八達的火道,由鍋爐日夜不息的燒炭取暖。”
“務必使海外良種在冬天也能開花結果,在明年春天前備足耕種的新種。”
嬴詩曼怔怔地說“地上建造玻璃暖房,地下還要燒煤取暖?”
“夫君,你算過花費沒有?”
陳慶抿嘴微笑“沒算過,但是花再多的錢也值得。”
“太子殿下心心念念,要讓天下百姓衣食無憂,這何嘗不是為夫心之所向?”
“為了這一天,我等了多久夫人知道嗎?”
他心緒激昂,高聲道“先前巴蜀鐵業由卓、程兩家把持,一枚鐵釘賣到山中蠻夷那裡,能換一張完好的虎皮,還得搭上整副的虎骨。”
“為夫一首覺得他們心太黑了,羞於與之為伍。”
“可後來我才發現,鐵釘賣得貴,確實情有可原。”
“釘子必須由熟鐵做成,然後工匠敲敲打打,一天下來也做不了幾枚。”
“它賣得能不貴?”
“但自從為夫執掌內務府以來,你猜鐵釘如今造價幾何?”
嬴詩曼目露異彩,忍住笑意問道“幾錢一枚?”
“差不多一錢!”
陳慶暢快地說“冶鐵司出產的鐵料雖然質量不算多穩定,但大多數都能用。”
“再加上水力鍛打,一名工匠每天可產出上百枚鐵釘,勤快手巧的能做出兩百多枚!”
“正是有了精良的鐵器,再加上充足的水力機械,才能在短時間建造出巍峨如山的巨舟。”
“倘若此時沒有玻璃,為夫敢想暖房的事嗎?”
“倘若沒有水泥可用,一月之間能修築出占地十畝的供暖火道嗎?”
“船隊帶回來的良種隻能眼睜睜看著它腐朽敗壞,所有的付出和努力全部化為烏有!”
陳慶握緊了拳頭“而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嬴詩曼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夫君今天怎麼格外多話?”
“你是怕我不舍得工坊裡的玻璃嗎?”
王芷茵壞笑著打趣“嘖嘖嘖,陳慶可是一心為公的朝堂重臣。”
“咱們都是頭發長見識短,心眼又堪比針尖的小女子。”
“人家從來不操持家業,用起家中的東西來自然心生虧欠。”
“姐姐,他這是拿大義挾持你呢!”
“就不給他用!”
陳慶忍不住老臉發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關你什麼事,哪涼快哪呆著去。”
王芷茵更加起勁“呦嗬,還惱羞成怒了!”
“你可知我們為了攢下一份豐厚的家底,給陳家光耀門楣,付出了多少辛勞?”
“而今輕飄飄幾句話,就想一股腦把所有玻璃打包帶走。”
“陳慶,你虧心不虧心?”
嬴詩曼回頭用眼神製止對方。
“夫君想要儘管拿去用吧。”
“另外再吩咐一聲,讓工坊加大產出,總不能誤了朝廷大事。”
“還有彆的東西短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