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能堅持。”
趙燕芳已經死了半條命了,可仍舊堅持的點頭。為母則剛,或者說,這種人的性格本就如此。
硬膜外麻醉,這個和全麻不一樣。
全麻相對來說,就是吸兩口就睡著了,然後給藥維持。
而硬膜外,首先要讓患者抱著雙膝蜷縮成一個大蝦米,然後在脊柱邊上的椎間孔進入。
趙燕芳大肚子現在已經疼的要死,所以,張凡讓麻醉科主任來,一般麻醉醫生未必能打進去。
“路寧,你個混蛋,路寧,啊,畜生啊,疼死我了!”
趙燕芳抱著雙膝的時候,疼痛加劇,讓一個驕傲的女科學家也不得不破口大罵了。
產房外的路寧大汗淋漓的趴在門縫邊上聽著裡麵的叫罵聲。
也就張凡進去了,不然他這會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雖然他也是醫生,這玩意就如同彆人遇上的時候,誰都是諸葛亮,可自己遇上的時候,全尼瑪是阿鬥。
“麻醉完畢,張院開始吧!”
麻醉科的主任輕聲說了一句,然後站在一邊開始監護。
張凡點了點頭,碩大的產鉗就拿了出來。
這玩意怎麼描述呢,產鉗的頭也就比乒乓球拍略小一點。
這玩意要塞進產道,男士如果無法想象的話,可以拿著球拍在自己後麵筆畫一下。
輕輕的緩緩的,張凡一邊閉著眼睛,一邊感受著產鉗觸碰的硬度。
躲過孩子的麵部,躲過耳朵,產鉗放到了孩子頭顱側後方。
然後張凡一個手輔助,一個手牽引,這種牽引的方式是向後斜向上,就是有點掏的意思。
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張凡穿著一次性的手術服,汗水直接悟了一身。
慢慢的,“看到了,看到了,孩子囟門看到了。”
呂淑顏小聲的給張凡和趙燕芳都說了一句。
趙燕芳這個時候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她可以感受到一個大大的東西在產道裡折騰。當頭顱再出來一點的時候,張凡右手提著產鉗,左手快速的捏住孩子的前額後後角,然後對著趙燕芳喊:“加油,最後一下了,使勁,逼出來!”
嘭!一聲沉悶的聲音,就如同香檳開塞一樣,孩子連湯帶水的被擠出來了,呂淑顏雙手接住入懷。
然後快速的用手摸臉一樣,一把先抹乾淨孩子臉上的羊水,然後食指如同化鉤,塞進小屁孩的嘴裡,就是一陣的掏。
婦科主任抓起屁孩的小腳,piaji就打了兩下,孩子張嘴大哭。“哇哇哇!”
張凡看著呂淑顏懷裡的孩子,額頭上的白毛汗終於變的舒爽起來了。
是個小公主,不過這個時候的孩子鄒鄒巴巴,又是經過產道的擠壓,就和夏天融化的棒棒糖差不多。
而趙燕芳這個時候,從臉色慘白也變成了稍微有點紅潤了,並且精神明顯就不一樣了,雖然也是虛弱,但好像就是大難不死後的亢奮,而不像前麵的等死狀。
產鉗操作,其實婦科主任也可以,甚至呂淑顏也可以,但是她們不敢,不光是因為趙燕芳是醫院的教頭,更是因為趙燕芳歲數上了年紀。
而且,常年的科研腦力工作,身體孱弱的讓醫生們沒有一點信心。
後續的事情,也不用張凡了,洗刷了一下,張凡推門出了產房,小師哥光禿禿的腦門上,汗珠子都凝聚在一起了。
張凡真沒見過他這種狼狽的狀態。
“母子安全了,給孩子擦洗一下就給你抱出來了,師哥恭喜啊!”
“嗯,嗯,嗯……”路寧眼睛就根本沒看張凡,而是從產房門縫裡期盼的看著裡麵的情景。
張凡笑了笑,坐在一邊陪著小師哥,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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