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輪椅上,望著落地窗邊外頭,這裡,能看見大門口,誰來,誰走,一清二楚。
自從周棋把她傷了之後,她便被圈禁在他們的臥室裡,不準踏出這臥室一步,手腳也上了鐵鏈。
他們都是極其驕傲的人,如此羞辱的方式,周棋當真是狠了心。
看見夏花,雲詩有些詫異,隨即平和一笑,“你怎麼來了?”
她如今,似乎十分平靜,和以往開朗活潑的性子,大有不同。
夏花回以淺笑,“回來和周棋談點事情,想說來看看你,剛好看見傭人給你送的湯,就一起端上來了。”
雲詩道了聲謝,端過湯,喝了起來。
差不多喝完,雲詩臉還低俯著,望著見底的湯,說道“還以為你們不會再想看見我。”
還以為,他們都對她恨之入骨了,卻沒想到,夏花還會來看她,鐘畫也沒有為難她,秦書雖生氣,但也沒有再對她動手。
風酒生氣些,質問過她為什麼,她沒說,他再也沒來過。
還有一人,也沒來,她想見,哪怕得來失望的眼神也好,但沒有。
隻知道,周棋出事時,她和穆雲琰來過,又走了。
夏花身子靠在窗邊,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人,帶著探究的目光,“事發時,我們都被怒火占據了理智,但雲詩,我們不是傻子,你既然是埋在我們身邊的炸彈,爆發時,不應該隻有這點損傷。”
淡淡一句話,讓雲詩手中的湯匙落在湯碗裡,脆響聲,道出她的失態。
雲詩將湯碗放在一旁,沒再說話。
她對周棋說過,她沒想過要傷害他們,可多的,她一概沒說。
而就是那天之後,他沒再將她送回黑屋裡,但卻以一種磨滅她自尊驕傲的方式,讓她最狼狽的呈現在他麵前。
她的沉默,夏花很清楚,這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一旦繼續,夏花一定會追問,她背後是誰,目的是什麼。
可她說不了,因為她埋在他們身邊的目的,她也不知。隻是知道那個人準備要他們幾個人的命,以及整個總部基地時,她不得已,隻能以這種方式,自我暴露。
她是一顆棋子,她沒有發揮她的作用,反而給自己選了一條死路,若是回到那個人身邊,她隻會死得更加不堪罷了。
其實她不是走不了,在這古堡外,一定有人在等著接應她,可注定要死的話,她寧願,死在這裡。
好一會兒,兩人的沉默,讓夏花輕歎,“雲詩,你應該知道,這件事不會輕易掀過去,你若是能全盤托出,或許周棋……”
後麵的話,夏花沒說,可雲詩一定清楚。
“夏花,你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兩個人,她便是萬千罪惡,人間惡魔,你也無法與之敵對的,我可以把命留在這兒,這是我欠大家的,但其餘的,抱歉。”
在夏花走到門口時,雲詩忽然又道“夏花,不管是你還是鐘畫,都不要再來試探我了,就算是老大來,我也是一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