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造兵器是為了自保,您信嗎陳慶!
“你們排好隊,把車上的麥搬過來。”
趙崇轉過頭正色吩咐道。
他死死盯著手下的眼睛,用口型說了個“緩。”
陳慶不怕死,趙崇一家老小三百多口人,怎能不怕受到對方牽連。
鐵鷹劍士愣了下,然後不動聲色的微微點頭。
他轉過頭去,背對著嬴政和朝中大臣,同樣用口型對下一個人轉達。
趙崇微微鬆了一口氣,目光複雜的看向陳慶。
我真是服氣你了,以後見了你我繞道走行不行?
嘩——
第一袋小麥被倒入漏鬥中。
嬴政、扶蘇和朝中大臣全部聚精會神地盯著徐徐運轉的石磨。
“嗯?”
陳慶眼角餘光突然發現,眾人轉頭的時候,鐵鷹劍士的速度就放慢了不少。
“嘖,這塊貨心眼還不少嘛。”
他馬上就知道是趙崇乾的,忍不住發笑。
“父皇,出麵了。”
“原來如此!”
“這石磨怕不是有五六千斤,怪不得碾出來的麥粉如此細膩。”
扶蘇興奮地說道。
“倒呀,彆停。”
陳慶衝著站在梯子上的鐵鷹劍士喊道。
趙崇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倒!”
麥粒再次傾瀉而下。
這兩袋加起來,足有一百多斤。
嬴政眼睜睜的看著碾盤上堆積的麵粉越來越多,漸漸在石磨周圍堆積成一圈‘圍牆’。
“讓一讓,麵粉要及時收起來。”
“李乙,過來幫忙。”
陳慶招呼了一聲,幾名銅鐵鋪的匠人小跑著過來。
皇帝就站在他們身邊不足一丈的距離,他們深深埋著頭,不管乾什麼雙手都抖個不停。
李乙鏟麵粉的時候灑了一點在地上,嚇得差點癱軟下去。
還沒等他們收拾好,第三袋小麥又倒進漏鬥中。
嬴政猛地抬起頭“磨了多少啦?”
“回陛下。”
趙崇小心地回答“共兩袋,約兩百斤。”
“多少?!”
嬴政的聲音拔高了一大截。
“一袋麥差不多一百斤。”
“兩袋麥共兩百斤。”
連趙崇自己都被這個數字給嚇到了。
陳慶突然一拍腦袋“我說怎麼不對呢!”
秦朝的‘斤’約等於後世的250克,也就是半斤。
他當上銅鐵鋪老板後,第一件事就是讓工匠按他的‘市斤’來算。
時間久了,眾人慢慢也就改變了習慣。
當然,這種事決不能宣之於口。
秦始皇統一度量衡才沒多久,陳慶要是給他改了,妥妥的又是一條死罪。
陳慶訝然地自言自語“那這水磨一天豈不是能磨一萬斤麥?”
“陳慶,此言當真?”
嬴政聽到這句話,迅速的轉過頭來,死死盯住他。
“大差不差。”
陳慶猶豫了下“或許還有過之。”
……
嬴政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有種如墜夢中的不真實感。
要真是一天能磨一萬斤,那這水磨能抵多少民夫?
“趙崇,計時。”
嬴政麵色肅然“寡人倒要看看,它一天到底能磨多少麵。”
李斯等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那一袋袋小麥倒下去,連個磕絆都不打,就變成了一堆堆的麵粉。
這一天下來,就算沒有一萬斤,起碼幾千斤是有的。
“啟奏陛下。”
“這水磨看似省力,微臣覺得未免言過其實。”
一名禦史大夫站了出來,指著排隊搬運小麥的鐵鷹劍士“陛下請看,光是運糧就消耗了如此多的人力,還有收集麵粉也需要人。”
“這起碼相當於百八十人,在幫這石磨乾活。”
“何來省力一說!”
不少同僚跟著大點其頭。
有道理呀!
人力並沒有消失,隻不過換了種方式存在而已。
陳慶果然奸詐!
竟然差點讓他蒙混過去!
“你這老糊塗,也不怕笑掉彆人的大牙。”
陳慶指點著對方哈哈大笑。
“大膽!”
李斯“你可知他是誰?陳慶,你一介平民百姓……”
“讓他說下去。”
嬴政的聲音清脆有力,瞬間就打斷了李斯的長篇大論。
陳慶驕傲地昂起頭“我先前就說了,水力磨坊尚未完工,隻不過是個半成品。”
“眼下這裡路麵崎嶇泥濘,車馬來往不便,隻能停靠在路邊。”
“難道以後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