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造兵器是為了自保,您信嗎陳慶!
從鹹陽宮出來的時候,陳慶身邊多了一個人。
趙崇心急昭王遺寶的下落,隨他去找羋瀅討要藏寶圖。
“李家是大秦一等一的豪族,想來不難在嶺南站穩腳跟。”
“衣冠南渡,教化黎民,戍守邊疆。”
“於國朝大有裨益。”
“本官又做了一件大好事。”
“老趙,你說是不是呀?”
陳慶抿嘴發笑,風輕雲淡地說。
“是。”
趙崇不假思索地讚同。
你牛逼,說什麼都對。
李由的三川郡守做得好好的,好不容易回鹹陽一次,結果遇到了你。
如今全族被貶為庶民,李斯連留在京中養老都成了空想。
嶺南遠隔千山萬水,他一把年紀,還不知能不能活著抵達那裡。
宮中侍衛把李斯押解出去的時候,他居然還特意對陳慶說了句“多謝陳府令手下留情,老朽感激不儘。爾後李氏族人遇陳退避三舍,世代如此。”
你都把人逼成什麼樣啦!
趙崇愈發對陳慶忌憚起來,往後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要得罪了他。
兩人回了府邸,徑直去羋瀅的住處。
“你來了。”
羋瀅不問即知他的來意,爽快地拿出一捆卷軸。
“我昨夜根據記憶把昭王落水處的地形地貌畫了出來。”
“上麵已經標好了地名,顯眼的標誌物。”
“隻要找當地熟知地理的人打聽,一定能找得到。”
她不放心地叮囑“還有一事……”
“小姨母儘管說就是。”
陳慶痛快的點頭。
趙崇把卷軸打開,瞄了幾眼後,暗暗點頭。
地形勾勒得極為清晰,而且還畫出了兩岸的山形與標記,隻要羋瀅不是刻意欺瞞,想找到地點並不難。
“昭王率大軍南征,楚國受其蔭庇,承其恩惠。”
“若有可能,還請打撈的時候儘量將南征將士的屍骨收殮,為其豎碑立誌,彰其功德。”
羋瀅幽幽地說道。
趙崇立刻答應下來“我會命手下照做的。”
羋瀅輸了口氣“那小女就多謝大人了。”
“客氣。”
趙崇小心地把藏寶圖收好,輕輕點頭。
“什麼小女、大人的。”
“老趙你占我便宜是不是?”
“這是我小姨母!”
陳慶不滿地吹胡子瞪眼。
趙崇啞然失笑“長輩吩咐,在下不敢推脫,一定儘心竭力。”
羋瀅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堂堂黑冰台的首領,對她一個六國餘孽還要執晚輩禮,說出去都沒人敢信。
“我要見陳府令!”
“讓開!”
“陳府令,蒯某有要事求見。”
外麵響起吵嚷呼喝的聲音。
府中的仆婢竭力攔在前麵,蒯徹麵露怒容,一次次地試圖衝破阻攔。
“他怎麼來了。”
陳慶眉頭微蹙。
“老趙,我小姨母獻圖有功,你要是在漢水裡打撈出什麼楚國遺物,記得要還給她。”
他隨口叮囑了一聲。
趙崇無可奈何,歎口氣答應下來。
“我先去處理些家事。”
“慢走不送。”
陳慶匆匆走出屋外,目光冷肅“何人在此喧嘩?”
“陳府令!”
蒯徹見著他,頓時情緒激動。
府中的下人退到一旁後,他三兩步走上前。
“蒯某滯留此地多時,家中父老日夜牽掛。”
“陳府令先前說要有所差遣,也未見行事。”
“既然如此,請放蒯某歸還故鄉。”
“在下感激不儘。”
蒯徹麵容嚴肅,拱手作揖。
“本官公務繁忙,招待不周,還請蒯先生勿怪。”
“府中可有怠慢之處?”
陳慶好整以暇地打量著他。
蒯徹看來也知道成名要趁早的道理。
可惜他時運不濟,一直未逢明主。
沉淪大半生,才投到韓信門下,最後也未能得償心願。
“承蒙陳府令款待,蒯某卻誌不在此。”
“您將我拘束此間,也不過奮翼籠中鳥,歸心海上鷗。”
“吾意難平,無法為大人您效力。”
蒯徹恭敬地作揖。
“哈哈哈!”
“蒯先生是著急了。”
“今日恰巧有空,我帶你去見見那位知己。”
陳慶盤算著時日,韓信的守孝之期也差不多該到了。
不知道蒯徹見了韓信,還會不會說出那句“相君之麵,不過封侯,又危不安。相君之背,貴乃不可言。”
“走吧。”
他大搖大擺走在前麵,蒯徹猶豫了下才跟了上去。
陳慶的舉動處處都透著反常,尤其是對方口中那位‘知己’,更是讓蒯徹百思不得其解。
去見一麵也好。
——
韓家。
清幽素淨的小院中,銀光乍現。
一名英武的少年手執長劍閃轉騰挪,劍光交錯之間,傳來嘶嘶的破風聲。
韓信的額頭上已見細汗水,動作卻半分都未走形,攻伐衝殺依舊剛猛淩厲,透著股認真和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