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造兵器是為了自保,您信嗎陳慶!
轟——
漆黑的夜色中,一團橘紅色的火焰照亮了荒野。
扶蘇遠遠地眺望著爆炸點,默默估算了一下距離,情不自禁地感慨“想不到木鳶不光可以載人,還可以用來負載炸藥。”
“殿下,或許這才是它的正確用法呢。”
陳慶玩味地笑了笑。
無動力滑翔機的缺點實在太大,最早應用在軍事領域是二戰時期,被士兵們稱之為飛行棺材。
每一次上天,都是在跟老天爺賭命。
除非大秦的工業水平能造出合格的發動機,不然陳慶可不覺得它有什麼量產的前景。
但是用來作為滑翔炸彈,那就十分稱職了。
在全球大部分文明都未開化的年代,光是它們成片出現在天空中,就足以讓許多蠻邦部落跪地求饒。
等爆炸過後,必定會視秦人為神明!
“趙歸。”
“小人在。”
陳慶喚了一聲,趙歸立刻恭敬地上前行禮。
“此去探聽草原部落動向,夏初之前務必回來。”
“到時候要是見不到你的人,嗬嗬。”
他指了指擺在案上的火箭筒,“可就是它們去找你了。”
“小的怎敢辜負大人囑托。”
“夏初之前,即使有刀山火海相隔,小人必定返回鹹陽。”
趙歸一絲不苟地回答。
“那就好。”
陳慶招呼道“今日車馬勞頓,我等回去吧。”
“老鶴,給你記一功。”
“過些時日分發內務府的官袍和印信,少不了你那一份兒。”
鶴仙翁聞言大喜,高聲喊道“多謝陳府令栽培。”
——
第二天。
嬴詩曼睡到日上三竿還未醒,陳慶反而成了早起的那一個。
去宜春宮轉了一圈,被告知扶蘇已經出門,去了工部尚書令府上。
陳慶立刻就知道,這是要相裡奚趕製飛天神鳶,拿去始皇帝麵前演示。
“學會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老師誠不欺我。”
他笑著搖了搖頭。
老丈人為人質樸,不善言辭,這回白撿了一份功勞。
“叔叔。”
韓信知道他一向起得晚,平常都是在家操練武藝,等近午時了才過來當值。
沒想到今天陳慶居然勤快了。
“跟我去渭河邊巡查水車營建。”
“太子殿下去鹹陽宮了,大概傍晚才會回來。”
陳慶隨口說了聲,健步向外走去。
直到出了大門,韓信回頭望了一眼,才小聲說“叔叔,我娘把衣裳做好了。她命我跟您說一聲,有空的時候您過去試試,尺寸有不對的地方,她就地改了給您帶回去。”
陳慶哦了一聲,好奇地問“那你怎麼沒穿新衣裳?”
韓信臉色微紅“又不是年節時,那麼好的衣裳,我怕舞刀弄槍,穿上糟蹋了。”
“你這小子。”
陳慶笑罵道“衣裳就是做來穿的,壞了再換新的就是。”
“我堂堂內府令,你叫我一聲叔叔,還能缺了你的衣裳?”
韓信更加不好意思,支吾著說“料子太好了,我怕穿出來招搖。”
“嗬!”
陳慶大喇喇地說“再招搖你還能比我招搖?”
“儘管穿!”
“哪個不長眼敢來尋你的麻煩,難道不怕我陳慶嗎?
韓信聽到這番囂張的話,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那……明日我就把它穿上。”
“多謝叔叔愛護。”
兩人出了城關,陳慶一邊走一邊說起了最近的朝廷時政,以及即將推行的一些計劃。
蒯徹火候不到,尚缺磨礪,而且人生已經被他改變,能不能達到日後的高度還不好說。
韓信是他寄予厚望的未來將星,可千萬不能再歪了。
陳慶儘其所能的灌輸一些後世的理念,幫助他開拓眼界,暢通思路。
“原來如此。”
“我說渭河邊怎麼會有士卒驅散吸鐵的百姓,堆積了如此多的石料、木材。”
“光是鹹陽這一段,今年春天就要興建三十多架水車。”
韓信對這個數字略感震撼。
“如今鐵料供應充足,冶鐵工坊初見成效。到年底之前,大概鹹陽左近會有上百架水車。”
陳慶淡然地說。
“那麼多?!”
“能用得過來嗎?”
“叔叔,如此大興土木,會不會……”
韓信不禁心生擔憂。
他對大秦沒什麼感情,但是對陳慶這個關愛、照顧他的叔叔卻十分仰慕崇敬。
一旦鹹陽生亂,陳慶必然要承擔首責。
“彆說一百架,就算一千架都不夠用。”
“至於會不會生亂,咱們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陳慶指著路邊新搭建起來的茶棚,抿嘴笑著說。
府裡的女眷昨天玩了一整天,今天全在睡懶覺。
他出門的時候嫌麻煩,就沒穿官服。
兩人把馬遠遠地拴在樹下,踱著步子朝茶棚走去。
大秦以耕戰立國,對農業極為重視。
春耕之時,即使在服徭役的民夫,都可以請十幾天假,先把地種完了再說。
在茶棚休息的,多是往來的客商,要不然就是附近架設水車的工匠。
見陳慶和韓信兩人衣著光鮮,他們好奇地打量了幾眼,也沒太過在意。
京畿要地,豪門公子實在太多了,哪能理會得過來。
“兩位客官,您要點什麼?”
“有解渴化毒的濃茶,還有剛做好的烙餅,黑麵、黃麵的都有。”
“河裡新撈上來的魚蝦蟹,炒菽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