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的身世猜也猜得出來。
趙崇很喜歡威逼利誘犯人的家屬,讓他們作為黑冰台的內應或者密探。
夜鶯當初家裡不知犯了什麼事,估摸著沒到禍累親族的程度。
而她既有姿色,武藝也不俗,被趙崇招攬至麾下再正常不過。
與之對應的,夜鶯給弟弟換來了清白之身,還能拜在張蒼門下,一切順利的話,將來可以走上仕途重振家門。
“冒昧的問一句,你本名叫什麼?”
陳慶突然好奇起來。
夜鶯猶豫了下“奴家本名白鷺。‘振鷺於飛,於彼西雍’的鷺。”
“哦……”
“名字不錯。”
白鷺、夜鶯。
人的命運如此波雲詭譎,一不小心,前腳還是朗朗乾坤,後腳就陷入了無邊黑暗。
“師長!”
“師長請您……”
“阿姐,你怎麼來了?”
張蒼和獄長停下腳步,牢房內蓬頭垢麵的白琮偏頭看了一眼,情緒變得無比激動。
他連滾帶爬撲到牢門前,望著夜鶯不禁熱淚盈眶。
“阿姐,我對不起你。”
“這回我闖下了滔天大禍,怕是活不成了。”
白琮哭嚎著不停抹眼淚“您含辛茹苦把我養大,予我衣食,供我讀書,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琮原本想讀好了書,出人頭地,好好報達阿姐。”
“卻沒想到……”
夜鶯觸景傷情,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手“琮兒彆怕,阿姐找到人來救你了。”
白琮瞥了一眼旁邊的張蒼,苦澀地搖了搖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師長想要把罪過扣到他的頭上,誰能救得了他?
“阿姐,我身上的錢財都被獄卒搜了去。”
“琮無一物報償您的恩情,唯有再等來世了。”
白琮往後退了兩步,眼神決絕。
“臨行之前,琮給您磕個頭。”
說完他雙膝一軟,莊重地跪在地上。
夜鶯急不可耐,卻被陳慶一把按住。
待白琮磕完頭,他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行啦。”
“起來吧。”
“不就是打碎了宮中的禦硯嘛!”
“你家阿姐寶刀不老,你儘管放心地摔。”
“摔多少咱賠多少,不差它什麼。”
陳慶往上抬了抬手,示意他站起來。
白琮詫異莫名,疑惑地看向夜鶯。
“這位是名滿天下的雷侯,官居內務府府令。”
夜鶯笑著介紹道。
白琮驚愕過後,恍然大悟。
宮中用度除了地方郡縣供奉,大多出自內務府。
所謂的禦硯在彆的地方稀罕,但全都是內務府所出!
“拜見雷侯。”
白琮遲疑片刻,索性也未起身,首接跪在地上作揖。
他猶猶豫豫地說“在下除了打碎禦硯,還……”
陳慶抿嘴發笑“抄錄文書出了紕漏,被人尋著由頭嫁禍陷害是嗎?”
“你怎麼不揍他個狗日的啊!”
“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做甚?”
“冤有頭,債有主,不打他個滿臉桃花開,哪能長記性?”
“你說是不是呀,張禦史?”
張蒼原本就尷尬地無地自容,沒想到陳慶得寸進尺,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
“呃,侯爺說的是。”
張蒼羞愧地垂下頭去,躲避著弟子的目光。
“看到了沒有,你師長也覺得對。”
陳慶招了招手“把門打開,放人出來!”
“白琮,你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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