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鐵是在冶銅的基礎上發展而來。”
“在下見聞鄙陋,據我所知,中原冶銅至少可追溯至商湯時期,距今己千年不止。”
“無論什麼樣的手藝,沿襲千年,早就熟到不能再熟。”
“周王朝時,匠人開始嘗試熔煉鐵礦。”
“初時也磕磕絆絆,曆經西五百年的鑽研和完善,至諸夏紛爭時,方才略有小成。”
“而今天下一統,又得雷侯這位天縱奇才點撥,總算是融會貫通,可以造福社稷百姓了。”
田舟思索著回答。
都隆聽得一愣一愣的。
千年冶銅?
五百年冶鐵!
“你……你不是說不難嗎?”
都隆無奈地問道。
“確實不難呀!”
田舟爽快地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曆代先輩用自己的汗水和心血,總結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法子。”
“我不過是站在終點前,往前小小的邁了一步。”
“並且還有雷侯在身後推了我一把。”
他輕輕邁動腳步“你看,這就成了!”
……
都隆差點忍不住爆粗口。
成尼瑪的成!
這就是你說的不難?
千年前月氏部都不知道在哪兒,誰給你冶銅?
月氏成型總共才兩百年,你讓我冶五百年的鐵?
田舟情商不高,沒發現都隆己經黑了臉,也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
“當然,在下能有今日的成就,還要多虧墨家先師的傳承和教誨。”
“墨聖心懷蒼生萬民,無論貧富貴賤,等而視之施與教化。”
“他日因,今日果。”
“墨家傳道近三百年,終得以登堂入室。”
田舟唏噓感慨。
既為自己,也為墨家一路以來的波折和坎坷。
“本使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都隆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冷著臉拱了拱手。
他不忿地想道果然人不可貌相。
雷侯雖然飛揚跋扈,但喜怒都寫在臉上,算是位坦誠君子。
這位就不一樣了。
看著像是個老實人的相貌,結果心思壞得很。
我誠心發問,你哪怕不答都行,卻無端來戲耍我!
“哎!”
田舟終於發現端倪,心下緊張起來。
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得罪了月氏部的使節?
好像沒有吧!
他問我什麼,我都如實作答。
“大秦鐵業原本就不差,內務府查抄了巴蜀程家,侯爺又無意中找到了耐火粘土。”
“煤鐵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食材都擺到案板上了,還能做不出一頓飯食?”
田舟撓了撓頭“月氏使節好沒道理,八成是在侯爺那裡吃了虧,拿我撒氣。”
“欺負老實人嗎?”
他越想越委屈,嘀嘀咕咕把都隆罵了個狗血淋頭。
“田師兄,你來得正好。”
不知不覺,田舟與隨從抵達了冶鐵司。
陳慶大笑著迎了上來。
田舟抬起頭,憨厚地笑了笑“侯爺。”
他猶豫再三,決定把剛才的事爛在肚子裡。
陳慶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
豈能因為他一人壞了兩國邦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