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造兵器是為了自保,您信嗎陳慶!
世事因緣際會,變化無常。
鹹陽城的下水道中有野人棲居就夠離譜了,沒想到裡麵還藏著個樊噲。
扶蘇安排好文吏去盤查剩下的野人來曆出身,登記造冊。
樊噲則被以上賓之禮相待,請進官署的廳堂之中。
美貌的侍女奉來茶水,動作優雅地添滿瓷杯,一滴都未灑落出來。
樊噲正襟危坐,神態拘謹地垂著頭,暗自泛起了嘀咕。
難道大哥真的是因禍得福,受到了侯爺的賞識?
否則無法解釋為何自己會得到如此禮遇。
“樊壯士,劉季在沛縣交遊廣闊,怎麼獨獨你一個人來打探他的蹤跡?”
“盧綰呢?”
“他與劉季同年同月同日生,情同兄弟,怎麼沒與你結伴而來?”
陳慶小口啜飲著茶水,漫不經心地問道。
樊噲不禁麵露怒色,很快又壓下了心頭的憤慨。
他現在是真相信大哥與眼前的侯爺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了,否則不會對這些事情如數家珍。
“大哥押送更卒來京畿服役,按理說早就該返回家鄉。”
“誰知拖延日久後,從邊疆傳回一封書信,說是大哥受到了朝中顯貴的賞識,奉命去海外采掘金銀了。”
樊噲抬頭瞄了一眼“父老鄉親哪裡肯信。”
“大哥不過一介小吏,在鹹陽又沒什麼親舊照拂,這種好事怎麼會輪得到他?”
“說不定……路上出了什麼變故,遭人害了性命也說不定。”
陳慶一拍腦袋“本侯的錯!”
“當時子嬰公子即將乘船啟航,我匆匆返回鹹陽,將劉季送上了船,就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太子殿下可以為我作證。”
扶蘇笑著點頭“確有此事。”
樊噲舒了口氣“鄉野小民見識短淺,大哥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故此才生出了不好的揣測,請殿下和侯爺勿怪。”
“大嫂在家整日以淚洗麵,險些哭瞎了雙眼。”
“托關係請人打聽,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故此,在下主動請纓,親赴鹹陽找尋大哥的下落。”
實際上,蕭何當時把所有與劉邦交好的兄弟全部叫到了一起。
他大膽猜測,以劉邦的臨機應變能力,大概不會輕易客死他鄉。
八成是不小心得罪了京中的貴人,而今身處險地。
目前最緊要的是,先要找到劉邦在哪兒,然後再想辦法搭救。
眾人一時犯了難。
蕭何的地位最高,也不過是個縣中的主吏掾。
在沛縣算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但是到了鹹陽立馬變成了不入流的微末小吏。
他們人生地不熟,麵對的還是京中的顯貴,想要救劉邦談何容易?
周勃、任敖、夏侯嬰倒是有心前往,但一個寡言少語不善交流,一個有公務在身,另一個才能有限。
這項重任最後落到了盧綰和樊噲身上。
盧綰聽信了傳言,覺得劉邦己經死了,這趟出行八成沒有結果,還有可能把自己搭上。
因此他麵露難色,支吾著一首不肯表態。
樊噲是個剛首莽撞的性子,當場掀翻了酒桌,自稱了無牽掛,一人赴京足以。
蕭何等人勸不住,無奈之下給他籌備了一些盤纏,開具了縣中的傳書和符牌,送他啟程上路。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真到了生死難料的時候,唯有樊壯士願意舍身赴義。”
“本侯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陳慶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侯爺過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