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檸打開房間門，好奇的探出身子往外瞅。
碰巧的是，顧青檸的對門也正好探出一個腦袋。
對方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她衝顧青檸點了點頭便繼續看起熱鬨。
顧青檸回了個禮貌的微笑後，也不再理會她，而是看向走廊處。
隻見一個黃發碧眼的歪果仁神情不悅的用餘光瞅著對麵的兩個男人。
歪果仁的身旁站著一個神情倨傲的西裝革履的四十來歲的男人。
他操著一口的港普對對麵的倆男人說道“林書記呀，貴廠跟托馬斯先生的公司簽訂的合同裡麵，可並沒有這一條呀！”
“可他們當初跟我們采購明明都說好了的！”
對麵的林書記看起來五十來歲，戴著個金框眼鏡，滿臉的憤怒。
“沒錯，當初是我跟孫主任一起去的德意誌，我聽得很清楚，他們的翻譯就是這麼說的！”林書記身旁那個三十來歲的青年非常肯定的說道！
“哎呀，林書記啊！這口頭的約定有什麼用，得白紙黑字的寫到合同裡才能算數的啊呀！”港普男臉上的嘲諷一閃而過。
“你們這不止是出爾反爾了，是欺詐！”青年義憤填膺的說道。
歪果仁冷哼一聲，對林書記兩人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段話。
在場的人包括打開房門看熱鬨的吃瓜群眾在內，全都沒有聽懂他說的是什麼。
隻有顧青檸和那個港普男聽懂了他的話。
歪果仁說的是德語，大體意思就是你們的要求我是不會同意的，當初合同上寫的很清楚，我隻負責教會你們使用機器，其他的恕難從命。
“托馬斯先生剛剛在說什麼？”林書記把目光移到港普男的身上。
港普男輕咳了一聲道“那個，托馬斯先生說誰讓你們簽合同的時候，不仔細看合同的，要是把當初銷售和你們口頭約定的事情全都寫到合同裡，那事情也就不至於鬨得這麼麻煩了！”
“鄭先生，麻煩你跟托馬斯先生說說情，若是托馬斯先生不教給我們機器的使用方法，我們看不懂德文根本就沒有辦法操作機器啊！”林書記的臉上露出乞求之色。
“林書記，您這不是為難我嗎？托馬斯先生早就說過了，教你們使用機器是需要額外收取一筆費用的！”港普男歎了口氣道。
“鄭先生，您再跟托馬斯先生求求情，我們廠裡確實困難，十萬塊錢一下子真的拿不出來啊！”
林書記愁眉苦臉的哀求道。
“本來我們廠就不富裕，這買設備一下子花去了一百多萬，廠裡如今個個都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呢！”
“林書記，您就彆哄騙我了，我可是知道你們內陸的廠子現在都是國家在管，沒錢了你直接跟你們的國家要啊！”
港普男鄭光和挺著大肚子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道。
“如今一百多萬都花出去了，還差最後那一哆嗦嗎？”
顧青檸在一旁聽得有點迷糊。
那個德意誌的歪果仁不是說他會教會買方如何使用機器的嗎？
怎麼聽那個林主任和那個姓鄭的港島男人的意思，這個歪果仁不負責教會買方使用機器。
除非額外加十萬塊錢。
顧青檸覺得這裡麵肯定有什麼貓膩。
不過，這又不關她的事！
顧青檸撇撇嘴關門回了房間。
蘇芬芬還在睡覺，並沒有因為外麵的吵鬨而醒過來。
顧青檸走近瞅了一眼蘇芬芬的臉色，發現已經不再慘白，開始變得紅潤起來。
外麵的吵鬨直到很久才結束。
顯然雙方是不歡而散！
小山子公社雖然有好幾個廠子，但能用得上百萬造價的機器，也就隻有縣機械廠了。
縣機械廠位於小山子公社和五常縣之間，光工人就有四五千人，家屬大院的筒子樓有二十多棟，廠區裡醫院、學校（幼兒園、小學）、供銷社都齊全，屬於一個比較完善的社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