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猴腮的漢子當下大皺眉頭。
“你誰啊你？亂說什麼？老子什麼時候收了昌平侯府世子的銀子了？”
老錢也不惱，依舊笑咪咪的。
“兄弟，明人不說暗話，爺們兒可是親眼看見的，那昌平侯府家的管事給了你十兩銀子當說客。”
尖嘴猴腮的漢子大怒。
“你少特麼滿嘴胡沁！誰說給了十兩，那鐵公雞他媽的才給了我三兩！”
剛罵到這，他猛地頓住。
老錢長“噓”了一身。
“哎呦，剛才還說自己不是昌平侯府世子的說客，現在怎麼還較真給多給少呢？”
“你”
那漢子還想解釋。
老錢壓根不給他機會，揚聲壓過了他。
“諸位聽到了沒，這昌平侯府的笑話才鬨出不到一天，這昌平侯世子就坐不住了，又開始花銀子散布流言誣陷陸大小姐這個無辜的發妻。我老錢也活了些歲數，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尖嘴猴腮的漢子當場被識破。
又有老錢的刻意提點，很快茶肆裡就沸騰了起來。
“我說這一大早的怎麼會有人在罵陸大小姐，原來是有人在背後使壞啊！”
“這都第幾次了，但凡昌平侯世子鬨出點笑話，總想把臟水引到陸大小姐這個無辜之人身上。這昌平侯府世子也忒不是東西了！”
“誰說不是呢？我還記得清楚，上次也是他非要逼著陸大小姐認下那個外室子，還拿侯府老夫人做文章，現在好了，舊事重演了！”
老錢見火候差不多了，繼續引導眾人。
“口口聲聲說陸大小姐不孝，我看最不孝的就是昌平侯世子！逼著老夫人為外室子站台的是他，在外豢養外室的還是他。如果不是他鬨出這麼多幺蛾子，昌平侯府哪有這麼多笑話？”
這話引得茶客們紛紛點頭讚同。
“沒錯。要不是昌平侯世子這個根子壞了，哪有這麼多事？”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管昌平侯世子怎麼為自己臉上貼金，也改不了他人品卑劣的本性！”
縱然那尖嘴猴腮的漢子以及他帶來的幾個人，幾次想要開口，都被眾人壓了下去。
沒辦法。
江行川早前的斑斑劣跡，太過深入人心。
縱然有前段時間公主府的幫忙，可大家都是有記憶的。
短時間內，他是彆想在輿論上翻身了。
包廂裡。
雲嵐眼睛亮晶晶的。
“小姐，這老錢有些本事。”
陸寧看著人群中的老錢，輕輕頷首。
此人說到做到。
倒是頗有誠信。
“雲嵐，等一會兒人少一些了，你叫他上來，就說我答應跟他合作。”
很快，老錢就顛顛兒的來了包廂。
禮數依舊周全。
“見過陸大小姐。”
陸寧頷首。
“剛才你做的我都看到了，我答應和你合作。但有個條件。”
一聽陸寧要合作，老錢眼前一亮。
“陸大小姐請說，彆說一個條件，十個條件小的都答應！”
陸寧輕笑。
“談十個條件那還算是合作嗎？”
老錢嘿嘿一笑。
“比方，小的就是打個比方。”
陸寧也不計較這些。
“今日之事，定然不隻是樓下那一個男子在散布謠言，你能把其他人找出來嗎？”
“小的早就想到了，隻要陸大小姐您同意，小的這就讓他同伴們把他們揪出來，當麵給您認錯。”
陸寧搖頭。
“我要的不是他們給我認錯，而是讓你找到他們，送他們一份生意。”
老錢一頭霧水。
“小的榆木疙瘩腦袋，想不透小姐的安排。”
陸寧解釋道“現在揪出他們，自然是可以平息輿論，但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要的是他們繼續把輿論擴大，等我拿到確鑿的證據時，再利用他們反戈一擊，屆時的效果又豈是現在能比的？”
老錢聽了，張著大嘴愣了好久。
好半天，才對陸寧豎起大拇指。
“大小姐，您真厲害！”
還能這麼玩兒？
倒是有意思的很。
陸寧輕笑。
“竟然想要在這上麵做文章，自然要達到最大的價值。”
此事絕對不是江行川一個人在籌謀。
陶心眉一定也有參與。
更有可能的是，這個計劃就是陶心眉和公主府的籌謀。
先前江行川口風逆轉，都是因為公主府的支持。
他們一直躲在後麵，遙控所有。
這一次，隻要陶心眉入局。
她是長公主的女兒，公主府自然難逃輿論製裁。
既然公主府早就盯上了她。
那她就不能總是被動挨打。
主動出擊才是最好的防禦。
陸寧剛得了三十萬兩銀子，自然對老錢也不摳搜。
大手一揮，就先預付了一千兩銀子。
老錢原本琢磨著能賺個七八兩就不虧。
如今見陸寧這般大方，當下感動的五體投地。
“大小姐放心，小的絕對把這事兒給您辦的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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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萬兩不是小數目。
陸寧一時也花不到，就想全投放在生意上。
隻有錢生錢，才有源源不斷的銀子。
沈達去了泉州還未回來。
陸寧見到的是他的副手朱勤。
一個三十歲上下，麵容精乾的漢子。
主要負責京城的布匹綢緞生意。
布行後院。
聽陸寧說明來意，朱勤笑笑。
“生意上小姐倒是不必擔心。旁的不說，就說小的手裡這幾間布行，每間個月的盈餘也得五六千兩。小的也聽沈掌櫃說過，咱們這幽香閣，月月利潤數萬兩。生意上，哪裡還需要銀子貼補？不過”
他頓了下。
“小的也聽沈掌櫃說過，近來利州善堂那邊近來收人不少，花銷有些大，管事來信說有七八兩的虧空。小的不知道沈掌櫃去泉州之前有沒有跟東家您商議此事，加上那邊善堂初建，很多事小的都不是很清楚。數額較大，所以一直都沒敢把銀子送過去。”
雖然朝廷名義上給利州送過去賑災物資。
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都是花架子。
林南天先前也說過，利州的情況並沒有得到切實好轉。
陸寧跟沈達說過，多開一些善堂。
陸寧略微沉吟。
“這樣，我會派兩個本地人去利州與善堂接洽，銀子也會順便送過去，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朱勤長出一口氣。
“利州災情嚴重，也拖不得。原本小的還想去找您討個法子解決，現在好了，您安排的這麼周全，小的也就放心了。”
離開了布行，陸寧順路去了青龍大街的幽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