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喬將沈清芝的慌亂儘收眼底。
“提到陸將軍你就急了？看來我真的讓你大哥好好寫一封信了！”
沈清芝怒火中燒，卻不敢讓陸達忠知曉此事。
她也隻能從旁的地方來阻止陳婉喬。
“不管如何，陸寧也有錯處，她既然沒有來將軍府求助，說明她心中有愧。你們擅作主張寫信給將軍，如今北疆戰況吃緊，若因此讓將軍分神，貽誤戰機，你們就不怕陸寧怪罪你們？她會如何看你這個大舅母？”
提到陸寧，陳婉喬態度總算不那麼強硬。
但也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沈清芝這個不負責的母親。
“你也知道那孩子是個懂事的，為何就不能一碗水端平？”
說到這，還瞥了一眼陸欣。
“錯把魚目當珍珠，早晚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陸欣氣極。
可見沈清芝都在陳婉喬麵前連連吃癟，也隻能暫時忍下。
陳婉喬將她的神色儘收眼底，冷嗤一聲。
“你也彆不服氣，你姐姐寧兒就是比你強。”
“你！”
陸欣都要嘔死了。
“怎麼？不服氣？”
陳婉喬冷眼看她。
“琴棋書畫、針織女紅、管家盤賬，寧兒哪樣不比你強？”
陸欣神色忿忿。
卻也對這個事實心知肚明。
沈清芝聽不下去了。
“好有什麼用？她不還是嫁給了江行川那個寵妾滅妻的人渣！”
陳婉喬挑眉。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的女兒遇人不淑，為何還要不分是非黑白將所有責任推給她？”
沈清芝被噎了回來。
陳婉喬麵上滿是嘲諷。
“行了，我懶得跟你再多廢口舌，隻要你登門給寧兒道歉，這事兒就算了了。”
沈清芝火了。
“你讓我去給自己的女兒道歉？不可能！”
陳婉喬沉下臉來。
“要麼你道歉，要麼你大哥寫信。你自己選！”
一番僵持之下，沈清芝最終還是妥協了。
“好，我答應你給她道歉。”
“想來寧兒也不想看你這副不情不願的嘴臉。”
陳婉喬看向沈清芝身後的婢女。
“去，拿紙筆來。”
沈清芝當下就明白了什麼。
“陳婉喬，你不要欺人太甚！”
陳婉喬卻懶得理會她。
招呼人拿來了紙筆，又讓人重新給沏了壺茶。
就這麼一邊喝茶，一邊直勾勾的盯著沈清芝。
無奈之下，沈清芝也隻能動筆寫了起來。
中途，陳婉喬還點評起了她的筆跡。
“都說字如其人，這人心壞了，這字也跟著醜了不少啊。”
要知道沒嫁人之前的沈清芝一手簪花小楷可是出了名的。
如今她寫的字跡，卻柔軟無骨，看起來和狗爬沒什麼兩樣。
沈清芝聞聲心頭一慌。
筆尖墨跡砸下，將寫好的信浸濕了一大片。
陳婉喬早有準備。
“這封信汙了，重寫。”
“你！”
沈清芝都要氣瘋了。
可形勢逼人，她也隻能生生忍下。
沈清芝的這一封信寫了足足有一個時辰。
陳婉喬看的滿意了，才終於放過她。
拿起寫好的信，施施然走了。
她一走，沈清芝就將手裡的筆砸在了地上。
她死死的瞪著陳婉喬的背影，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很快，陸寧就收到了沈清芝寫來的道歉信。
她早就從陳婉喬的婢女心彤口中得知了今日之事。
心中滿是暖意。
她何德何能竟值得大舅母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這一刻的陸寧，無比希望若是大舅母是她的母親該有多好。
陸寧賞了心彤一小袋金葉子。
心彤連連拒絕。
“寧小姐，奴婢可不能收，要是被夫人知曉定會不高興的。”
“辛苦姐姐跑這一趟，這都是姐姐應得的，大舅母那裡我會親自去說。”
陸寧好說歹說總算讓心彤收下了金葉子。
心彤歡喜至極，說話也鬆快了不少。
“咱們夫人還說了，寧小姐眼睛金貴，姑奶奶這狗爬的字跡著實上不得台麵。這信看一遍就扔，看多了仔細傷了眼。”
陸寧噗嗤一聲笑了。
“請大舅母放心，寧兒省的。”
送走了心彤，陸寧這才在燈火下打開了信。
這信本就是陳婉喬逼迫沈清芝所寫，故此也沒什麼誠意。
她隻是看了兩眼，就沒興趣在看。
雲竹卻很感興趣非要看。
陸寧遂了她的意。
可等雲竹看完，無意中的一句話卻點醒了陸寧。
“小姐，舅夫人說的一點都沒錯，夫人這字也太醜了，還不如奴婢寫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