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沉眼神冰冷,潛伏多年,月兒到羽國不到一年。
可想而知,在霧國這蟲蠱就在她體內,是誰種的,不言而喻。
如今羽國誰都知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琴瑟和鳴,早不是當初那般水火不容,霧國不可能不知。
原本以為月兒在他身邊,霧國人再怎麼樣也動不到她身上。
嗬,確實是小看他們了,這溫元德對自己的親生女兒竟如此這般狠毒。
可當務之急,還是先解了這蟲蠱才是最要緊的。
他冷聲道“會如何。”
容千之搖頭,“這子蠱叫魂牽,不是食血肉之蠱,取百蟲入甕,淬入霧國皇族迷人心智的霧氣,經年開之,若進了心脈,藥石無靈,每日如萬蟻啃噬,但那都是幻痛,世人不知,幻痛比血肉之痛更讓人恐懼。”
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人,容千之露出不忍神色。
“如今我將它困在心口三寸之上的,一時到不了心脈,但終究是權宜之計,困不了多久的。”
蕭北沉咬牙,他的月兒怎麼能被如此折磨,“怎麼解?”
“這是南域人的秘術,這蟲蠱,我也是當初在霧國宮中聽說過,當年南域人將蟲蠱留在宮中,由太醫院的人用藥養著,家父正在其中,所以有所聽聞。”
他遲疑很久,語氣艱澀,說出唯一知曉的辦法。
“月兒現下有孕,若將蠱蟲引到孩子身上,隻要生下孩子,這蠱蟲也就離體了。”
誰都知道溫無月有多疼惜這個孩子,如此無異於刨心剮肉。
蕭北沉閉眼揉了揉眉心,“還有呢?”
“其他的方法我還需查閱古書,或許能找到。“
他說的或許,就是希望渺茫。
“好,我著人去尋南域人,其餘就拜托你了,若是沒有辦法,月兒不能出事。”
他伸手撫上溫無月的臉,對不起月兒,若你和孩子必須選一個,我隻能選擇你。
容千之沒再耽擱,轉身離去。
床前的人眉頭緊鎖,脊背繃緊,漆黑如墨的眸子中露出陰沉可怖的嗜血神色。
溫元德,若月兒有事,你就跟霧國陪葬吧。
“影五。”
屋頂上的人翻飛而下,瞬間跪在他身前。
“殿下。”
“將盯著的霧國探子全數殺了,無論是誰,挑幾段好的殘肢,送去溫元德那。”
唇間輕啟,一字一句冷得淬了冰,陰狠的神色讓夜都深了幾分。
影五心領神會,殿下已經很久沒動怒了,他對娘娘從來溫和耐心。
誰都忘了他是羽都殺伐果決的太子殿下。
低頭應了出去,影五迅速安排人行動。
那霧國探子,大多在官家擔了差事,更甚者還有朝堂中的官員。
但他們隻需聽殿下的吩咐。
麗景十四年六月這一夜。
羽都三十多人被殘忍斬殺,不論身份,有高官家的下人,有宮中侍衛,也有朝中官員。
沒一具留下全屍,血色飛濺、慘不忍睹,全被挖了眼,剮了心,砍成數段。
甚至連羽帝都未曾知道其中關竅。
直至天明,羽帝才收到送入宮中的信箋。
不顧正在上朝,信箋由一身血衣的影六直接送上大殿。
羽帝看之震怒,隻道所有人不得妄議。
且當即下旨,命霧國邊境城池的十萬將士,整裝壓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