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沉啞聲道“月兒呢?”
容千之將藥放在桌上,伸手就給他把脈,邊冷靜道“月兒早產了,這會兒正在邊上屋子。”
冷峻的臉上一愣,直接就想起身。
容千之將他按下,“彆急,她此時正歇著,還沒到時候,殿下這時候去幫不上什麼忙。”
他放下蕭北沉的手,“殿下已經出了幻境,但蟲蠱還未在你血液中消散徹底,所以全身無力,心口悶痛,把這藥喝了。”
將桌上的藥遞給他,蕭北沉還沉浸在自家太子妃要臨盆的消息中沒反應過來,呼了口氣,接過容千之的藥一飲而儘。
堪堪喝下,就覺得血脈中那股黏膩沉重的感覺散了不少,力氣逐漸恢複,腦中也頓時清明了幾分。
“這是欒樹枝入的藥,那樹枝月兒說是蘭長寺的贈予。”
“嗯。”他心中掛念溫無月,將藥碗遞給容千之,沒再聽,起身就出了房門。
隔壁的房門外來來往往跑著下人,端送著熱水。
陸湘和阿史娜站在門口,連陸行也神色嚴肅地在院中,見他走了出來,都齊齊露出驚喜的神色。
“殿下,你快去看看月姐姐吧,她好疼。”
陸湘吸了吸鼻子,她前頭見溫無月那忍疼的樣子,早就嚇了一跳。
蕭北沉推門進了房內,走在後麵的容千之在陸湘身邊站定,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
床上的人睡得一點都不安穩,手放在肚子上,身子蜷成一團,眉頭緊緊鎖著。
還是夏末,屋子裡空氣沉悶炎熱,她隻在腹間蓋了一點薄薄的被子。
蕭北沉在床邊坐下,此番隻覺得恍如隔世。
隻恨自己在幻境中耽誤了太長時間,竟然把人擔心到早產。
穩婆站在一邊,欲言又止,“太子……太子殿下,這產房您不適合……”
話音未落,蕭北沉已經一記冷眼瞪了過去,將穩婆的話堵在了喉間,穩婆渾身一抖,隻覺得再說下去,這太子殿下能把她扔出去。
倒是柳氏沉穩不少,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一直都感情甚好,怎會聽她們的。
“殿下,娘娘多睡會才有力氣生產,我去讓膳房做些吃食,醒了讓她吃一點。”
她打發那說錯話的人出去。
蕭北沉聲音冷峻“現在如何了?”
“娘娘是早產,這孩子還未下來,得熬上許久,老婦自當儘力。”
“好,先去外間等著,有什麼我會叫你。”
柳氏躬身走到外間。
床上的人小聲哼了一下,蕭北沉彎腰親吻她的眉間,順著鼻尖往下,又在唇上落了一吻。
月兒,不怕,我在陪著你。
乖乖睡一覺,很快,就能見到念兒了。
他拿了扇子,輕輕給她扇一點風,又在她腹上慢慢揉著。
手下的肚腹時而發硬,每每此時,溫無月就不自覺地捏緊手心露出痛苦神色,蕭北沉眼神不措地看著她,將自己的手放在她手中給她捏著,隻氣自己不能為她分擔一點。
就這樣熬了兩個多時辰,天色都暗了下來,聽雨進來點燈,擔憂地看了眼床間,又退了出去。
見聽雨出來,陸湘她們連忙圍了上來,“聽雨,月姐姐怎麼樣了?”
“娘娘還在睡著……”
還是容千之拿了主意,“你們在此處也幫不上忙,都先去用晚膳了,遲點再過來。”
陸湘眼睛紅紅的看著臥房,被陸行和阿史娜拉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