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都是在宮中伺候過的,平日裡最重禮儀,說話都是溫聲細語,儀態端莊,那大叫聲卻嚎地半個太子府都聽到了。
任誰晨起一開房門,看到一人長的大黑豹子蹲在房門前,都會被嚇個半死。
後來還緩了好些天才回過勁來。
日頭很好,微暖的風吹著,走了會兒,溫無月就在草上坐了下來,將小念兒抱進懷中。
玄墨便慢悠悠地到了她們身後,貼著溫無月趴了下來,整個身子微微彎著,將溫無月小半個人護在身邊。
小念兒伸手去摸玄墨黑亮順滑的毛發,嘴裡說著,“墨墨,黑黑。”
玄墨一點都不生氣,尾巴還蹭了蹭他小小的手心,像是逗他玩耍。
“念兒,玄墨在同你玩兒呢。”
念兒咯咯地笑了起來,小臉上還帶著走路過後的一點紅,像個糯米團子。
心念一轉,溫無月低頭問小念兒,“小念兒,你可想要妹妹呀。”
小念兒歪著腦袋,黑溜溜的眼睛轉著,思考地很認真很認真,妹妹是什麼,好吃麼,是跟肉肉一樣好吃的嗎。
大大的眼睛放出一點亮光,小念兒重重地點了點頭,“要妹妹,要,要。”
一邊說著還一邊摸摸自己的嘴巴,溫無月失笑,也是,現在小念兒還不知道妹妹是什麼。
將來再大一點點,再同他說。
此時,後院的柴房裡,咚得一聲,一個紙團從窗子的縫隙間扔了進來。
直直落在地上爬著的人跟前。
溫澤坤一臉死氣沉沉的樣子,肮臟不堪,臉側兩邊凹陷了下去,顯得那雙眼睛凸起,一副駭人的樣子。
渾濁的目光盯著眼前那團白色的紙,許久,眼珠子幾不可聞的動了一下。
他還沒瘋,但是離瘋已經不遠了,過不了幾天,他真的要瘋了,真的要瘋了。
白天沒有人管他,偶爾有人隨手扔進來一點吃的東西,半個餿饅頭,一個臭包子,或者是一些亂七八糟吃剩下的菜。
為了活下去,溫澤坤隻能一點一點爬到門框邊上,吃這些以前從來不會看一眼的東西。
一開始吃了就吐,現在已經麻木了。
麻木地嘗不出味道,麻木地塞進嘴裡。
帶著臟汙的手撿起了那團紙,打開,紙中有兩顆藥。
“紅色是軟骨散解藥,黑色毒藥。”
簡單幾個字,溫澤坤看了很久很久,哈,這是讓自己選擇。
不,他才不會去死,溫無月害他至此,他要報仇,就算死,也要拉上他的好妹妹。
憑什麼她就在這裡當人人豔羨的太子妃娘娘。
都是拜她那夫君蕭北沉所賜,不然,他怎麼會被送到羽國弄成這不人不鬼的樣子。
溫澤坤低聲笑了起來,帶著瘋狂又嗜血的意味。
隨後將那紅色的藥丸塞進嘴裡,柴房裡沒水,他將藥丸硬生生塞進嗓子眼,艱難地咽了下去。
慢慢的,慢慢的,身上恢複了一點力氣。